几张桌椅板凳就放在路边,灶火炉子都用草席盖着,摊主已经回去休息了。
一队皇城巡逻的卫兵“踏踏”的走了过来,看见有几个人在这儿,马上便围了过来质问,被燕未的人挡在了外头。
燕未亮了渔符,说了几句话,卫兵们便拱手行礼,接着列队巡逻去了。
李泰身材肥胖,虽然现在已经入了秋,天气凉爽,但是他依然走了一身的汗,坐在那儿将折扇摇得呼啦啦响。
李善在一旁站着不动,武柔便将自己的披帛取了下来,铺在了旁边的凳子上,示意他坐。
他这才缓步走了过去,坐下,规规矩矩,端庄的将双手放在膝盖上,不动了。
两兄弟其实身高不差什么,但是因为李泰胖,坐在那儿就像个团子,显得矮了一节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李泰突然说:
“自从父皇把我贬走之后,我想了许多……想不通,不甘心是真的。但是现在我也想通了,我比你大了七岁,该是照顾弟弟,不应该跟你争。
这一回是我错了,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。长孙无忌我想办法给你解决,你别管了。”
李善诧异地望了过去,这一次见面,他的这个四哥变的太多了,或许真是三十而立,人生会突然顿悟,让他终于有了一种做哥哥的样子。
“你怎么解决?”李善问。
“你别管,反正不连累你。”李泰没好气地说。
李善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,想了想说:
“你别乱来,现在这个时候,随便一点儿动静都能酿成大祸。别原本是长孙无忌错了,你再做些什么,他反倒成了冤屈,到时候你让朕怎么办?
偏袒你就是不公,不偏袒你就是窝囊,任由长孙无忌猖狂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就这么忍着?”
“太极殿上对奏,只要房遗爱将今日这些话都说了,长孙无忌的声望就会受损。不管什么时候,构陷杀人冤枉无罪之人,都会让人心生警惕和厌恶。”
武柔小声地问:
“那如果房遗爱反悔了呢?”
李善抬头道:
“他为什么会反悔,高阳已经死了,他的目的早已经达到了,今日在牢中,他口口声声这个不知情,那个不知情,我反正是不信。
无非就是想将栽赃陷害的罪名,全都推到长孙无忌的头上,他想立功活命而已。”
李善说着低下了头,声音沉沉透着冰冷,说:
“让人活难,让人死还不容易?……长孙无忌想让他活,只要朕不同意,他就活不了。这道理他会不明白么?”
……
……
第二天朝堂廷议。
房遗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,真的将昨日的那些话都说了。
可是奇怪的是,在房遗爱翻供的同时,长孙无忌丝毫不意外,甚至十分平静,连个着急的样子都没有。
不仅仅是皇帝,连带着大臣们一时间都议论纷纷,不知道该信谁好。
李善隔着天子冕旒的玉藻,看着长孙无忌那胸有成竹,仙风道骨的样子,不禁眉头跳了一下,心中很是不安。
“太尉可有辩驳之语?”李善出声问,无波无澜,不带感情。
长孙无忌出声道:
“听闻,昨日陛下去大理寺监牢了?”
李善滞了一下,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