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
“东平郡君,英国公的女儿。”管家又回了一句。
李泰看着管家晃动的影子,眯了眯眼,彻底倒了下去。
管家没办法,只好招呼着人将李泰扶到了里头去。
自己跟着门房去前头迎客。
濮王府门前,李祥云站在马车前,头上戴着半身长的幕离,纱巾从头遮到了小腿处,时不时焦虑地往马车上看一眼。
终于,她抬手撩开了一侧的纱巾,侧身对着马车里头说道:
“我想了想,还是不妥……他都有谋反的心了,我也就罢了,他要是绑了你威胁陛下怎么办呢?”
武柔听闻,掀开了马车的车窗帘子,往王府紧闭的门前看了一眼,说:
“怎么还不见人出来?要不你先上来等吧。”
李祥云叹了口气,伸出了手,被丫鬟搀扶着登上了马车。
等她坐稳了,武柔才说:
“他要是绑我才好呢,明晃晃的告诉大家,他才是房遗爱谋反的幕后主使,那吴王恪和荆王李元景不都有救了?”
李祥云有些焦急地说:
“那到时候你的命也没了。你可真豁得出去……一会儿,你还是不要进去了,我替你去说。”
武柔仪态端庄的坐着,一身妇人的秋装,丰腴的身材瞧着十分的雍容典雅,她两手叠着放在手上,温和地笑着问:
“你知道当初,我想让陛下带我进宫,是怎么跟他说的么?”
李祥云将幕离取了下来,随手放在一边,奇怪地望了过去,不知道她此时为何说这个。
“我说,我可以做他的一把刀,替他想他想不出来的法子,替他下他下不了的狠手,我会比吴王李恪,更加的豁得出去,不计较生死。”
李祥云有些被震到了,瞧着她的眼神,多了些敬佩和温柔。
武柔微微扬了扬下巴,有些骄傲地说:
“这是他头一次,真正的将一件难事交给我,我得兑现我当初的承诺啊。”
李祥云想了想,低下了头,感叹地说道:
“有时候,我觉得你们感情很深,有时候又觉得,你们好像是在互相利用……”
武柔点了点头,直接坦然地说:
“是啊,在陛下的位置上,光是感情深有什么用呢?凭白添了许多负担。
尤其是因为我的身份,他不知道遭受了多少非议,承担了多大的风险……
与天下相比,儿女私情,总是太轻。
多深的感情,能经得住这般的考验和消耗?
既要感情深,又能互相利用,为彼此带来些好处,才是最长久,最好的。”
正在这个时候,濮王府的大门,终于再一次的打开了。
管家看了看外头的马车,在外头拱手问道:
“这车里可是东平郡君?”
李祥云连忙拿了幕离带上,下了马车,庄重的站稳了之后,说:
“是我。”
管家又瞧了一眼李祥云露在外头的脸,这才低下了头,说道:
“郡君,刚去请示的时候,我们王爷喝醉了酒,不省人事了。您要是不介意,可以先入府休息,等王爷醒来之后,再行通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