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从前是做过荒唐事,但是并不能代表她这一回一定是说谎的,她来的时候我见了,衣服都被撕破了,陛下可别不当心,糊弄她。”
李善听闻,缓缓的睁开了眼睛,似有思索,说:
“你说得有道理,我让长孙无忌去查,他跟房家本来就不甚对付,断不能偏袒房遗直。”
……
……
高阳公主出了宫,就径直回到了房家。
她不是没有自己的公主府,公主府是她自己的宅子,她不让谁上门,谁就不能在门口多呆一刻。
从前她和房遗爱感情好的时候,两个人就腻在公主府里,没有公婆也没有亲戚,天天在一起打闹说笑,谁也管不着,要比在房家大院里自在的多。
后来跟房遗爱感情不好了之后,房遗爱在这里动不动就挨她的打,他就再也不愿意在公主府呆了,一直住在房氏大院里。
再往后,两个人连话都不想说了,直接分居,谁也不管谁,谁也不瞧谁,彼此相安无事。
可是当辩机和尚被处死之后,她突然就发现,自己住在公主府,便宜的是房遗爱,便宜的是房家。
于是她就故意在房家住下了,跟房家老小一个屋檐下,故意给他们找不痛快,恶心他们,自己才算好过一些。
她被人扶着下了马车,揽了一下自己的外披纱衣,转眼瞧见自己衣服上的破口,这才想起来,刚刚在皇帝面前,忘记提了。
她明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怨气,随即将纱衣直接脱了,随手甩给了旁边的婢女。
她在房家门口,当街脱衣,行为实在是放浪不雅,吓得旁边的婢女低声喊了一句“公主。”
然后便着急的指挥着其他婢女将准备的替换衣服取出来。
房家门口的小厮们,赶车的车夫……但凡是男丁,都连忙垂下了眼睛。
可是高阳公主却越发的气愤了,随手推开了送过来的衣服,怒道:
“急什么?!本公主是裸着了么?!不就露个胳膊膀子!”
说罢,便朝着里头走了过去。
此时的房家,房玄龄夫妇早就已经过世了,房家是长房房遗直当家。
但是公主嫁到,哪有他们置喙的份儿,高阳在房家一直横着走。
没了外披的纱衣,她只穿着里头紧身裹胸的刺绣小衣,还有高腰的襦裙,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往里走。
众人虽然觉得她放浪不当,十分不妥,但是也都退避到一旁,连个不满的眼神都不敢给。
等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,见房遗直的夫人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她。
她脚步一顿,脸色微微有一瞬间的迟疑,然后便接着走了过去,就跟没看见她一样。
房遗直的夫人见她回来了,连忙迎了过去,追着她问:
“公主……听闻你进宫去了。”
高阳公主进了房间,她就跟了过去,一直跟到了梳妆台前,高阳公主往妆台前一坐,先是高傲的瞧了瞧自己的云鬓是否完好,才凉凉地说:
“怎么了?难道我进宫,也得先知会嫂嫂同意?”
房遗直的夫人赵氏连忙苦着脸说:
“不是不是……”
然后一下子便对着高阳公主跪了下来,求道:
“公主……就原谅直哥这一回吧,他一向板正,平时不曾对公主有过丝毫不敬,这一回也是气急了,才出言不逊。我让他来给公主下跪道歉,求公主饶他一回。”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