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柔听闻很惊讶,摸李善头发的手都顿住了,微微倾了身子,找着他的眼睛,问:
“他们没有私通啊?”
李善抬眸与她对视,说:
“据我所知,他们顶多算是私相授受,高阳送了他几件东西,他接受了。
但是传闻实在是太难听,说高阳公主追着一个和尚大献殷勤,暗行苟且。
父皇觉得丢脸,且要给房家一个说法,便杀了辩机,连带着那几个看着高阳荒唐却不加劝阻的奴婢,全杀了。”
武柔听闻,突然从心中生出一股胆惧来。
皇帝觉得丢脸了,肯定不能杀了自己的女儿,定要用那个陌生人出气,即便那辩机是被动的,并没有做错什么,也遭了无妄之灾。
如果当年,她若是跟李善有什么过密的来往,那死的肯定是她。
即便她从未有过出格之举……
李善见武柔的神色不属,脸色有些发白,于是便仰着脸问:
“你在想什么?”
武柔低头小声地问:
“你说……太宗皇帝临终之前,知道你喜欢我?”
李善听闻,略微惊讶了一瞬,然后便起身坐了起来,与她面对面坐着,说:
“是啊,可是我又没有对你死缠烂打。咱们始终是客气守礼,后来我不是怕……你不做侍墨女官之后,咱们面儿都见得少了……也不知道父皇是如何看出来的。”
武柔听闻,后怕至极,轻轻地拍了拍胸脯,说:
“多谢九郎克己复礼,多谢先皇不杀之恩。”
李善听闻,脸色有些尴尬,随即又一歪头倒了下去,还枕在她的腿上,不满地说:
“我跟高阳不一样,你也不是辩机,多余想这些。”
武柔摇了摇头,说:
“那哪有什么不一样的,当时宫里早有传闻,说咱们之间的情谊不同寻常……我也纳闷了,他们都说你喜欢我,我怎么没瞧出来。
我一直都以为是因为晋阳公主缘由,你对我有些亲近罢了,后来还是谁提醒我来着,说你总是不敢看我的眼睛。”
李善听闻,默默地转了一个身,将自己的背朝着她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。
武柔看着他的后脑勺,觉得他十分可爱,又有些想笑,说:
“现在回头想一想真的有些悬呢,宫里有这般传闻,先皇和韦贵妃都知道了,但是他们都没有杀了我。
如果按照辩机的命,因为我毁了太子的清誉,杀了也就杀了,一了百了。”
李善眸光转了一瞬,一时间也有些后怕,过了一会儿,他温声说:
“也不是……一来,父皇确实是欣赏你。二来,杀了你就等于坐实了传闻,对我反而不利。韦贵妃当时也说,她信任我不会做什么违理之事……父皇肯定也是这般想的。”
武柔想了想也是,便点了点头,过了一会儿又问:
“那高阳公主的事情,你打算怎么办?”
李善微微摇了摇头,说:
“我是真的不相信房遗直能非礼她,我让她发誓,还以为能将她吓退了,谁想到她不仅不退,还说一定要我杀了房遗直给她报仇……没办法,只能查了。”
武柔安抚他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