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但凡有闯关者,一律以行刺论处!”
高阳公主看着他的后背,眼神瑟缩了一下,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侍卫们不敢抬头,纷纷应了声“是”,一直到皇帝的脚步声远了,才敢抬起头来。
看着皇帝身后的仪仗队伍,还有高阳公主的背影,擦了擦头上的冷汗。
进了武德殿之后,李善让其他宫人都退了出去,他往案几后头一坐,烦躁地将折扇打开,扇了扇风。
高阳公主这时也不跪了,直接站在那儿,说道:
“陛下怎么一直不说话,我好歹是你的庶姐。难道眼见着我被人欺负,都不管不问的么?皇家的威严要不要了?”
李善用眼睛直直地瞪着她,很想问一句,你有什么资格谈皇家威严,你跟人私通的时候,怎么没顾及皇家颜面?
可是他也没敢说出口,怕高阳公主直接再来一句:那你呢,你跟自己父皇的嫔妃私通怎么说?
他闭着眼睛,折扇摇得吹脸,心中郁闷的几乎要吐血了。
明明他没做什么苟且之事,这时候却跟高阳成了同等道德水平,还被人拿捏着句句讽刺。
过了一会儿,他终于从气愤中缓过了神来,睁开了眼睛,将折扇在手中一合,直直地看着高阳公主道:
“你说房遗直非礼你,你敢以性命发誓是真的?如果朕查出来是你诬告他,你自裁谢罪!”
高阳公主听闻,眸光转了一瞬,有片刻的慌乱,随即她勾起了唇角,以一种诡异张扬的笑,说:
“当然是真的,我只有一个要求,陛下查证之后,一定要下旨处死他,替我报仇!”
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……
……
到了晚上,李善跟武柔讲起了这件事情的经过,
他头枕在武柔的大腿上,瞧着帐子顶,郁闷地发牢骚道:
“……我是真的不能信她!她的荒唐事何止一点儿?
早年间,她跟房遗爱的感情还蜜里调油,出入形影不离,父皇器重房玄龄,瞧着两家儿女感情这么好,他心里头也高兴。觉得自己这赐婚实在是赐得好。
再加上他们夫妻两个,也是开朗不拘小节的性子,说话活泼有趣,跟父皇相处亲热,父皇在庶出的公主驸马里,就属对他们最好。”
李善说着不解地皱了眉头:
“后来不知道怎么的,两个人就生了恨,恨不得打生打死一般。
父皇当是知道怎么回事,我反正不知……有好几次他们打架争吵,跑进宫里跟父皇告状,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
父皇劝过几回,不管用,后来就再也懒得管了。
房家倒是对高阳一向礼遇容忍,不知道是看在她是公主的份儿上,还是因为对高阳有亏欠,反正他们从来不曾因为高阳的嚣张跋扈,往宫里告过状。
有好几回,房遗爱被高阳打得头破血流,父皇提议让他们合离,房家也没同意。”
武柔轻轻地抚摸着他浓密的头发,说:
“与公主结亲,到底是一种荣耀,房家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。”
李善叹了一口气,说:
“这肯定也是原因之一……后来他们就好了许多,不再那么吵闹了,谁知又出了那辩机的事情。
说起来那辩机和尚也是可怜,其实他与高阳,并没有传闻中那么龌龊。
他是玄奘法师的首徒,才华横溢,跟着玄奘法师翻译经文,很受玄奘法师器重。
是高阳一直追着他,又是送东西又是死缠烂打的,后来被人告到了父皇这里,派人去查……一怒之下处死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