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三，春光明媚。

宜春种、赶集。

李大胡子和刘大脑壳背着自家种的蔬菜进入小镇。

人，好多人。

一年一年又一年，村儿里交不起税，少了好多年轻人，冷清。

还是镇上好啊，人多，热闹。

人多就是福。

熙熙攘攘，人流如织里混入两头牛？？？

一头高壮大，一头瘦矮小。一头黑黢黢，一头黄嫣嫣。

两头牛很自然地结伴走着，似有目的。

从他们二人身边路过时，他们才发现还有一头牛犊走在两头牛中间。

“进来坐呀。”岁岁又摊躺椅上，挥挥小手：“张婆婆，倒茶。”

不过这些是他们大人要烦心的事儿，就不说给小娃娃听了。

一边院子坐了两排蒙面老太，一边干活，一边叽叽喳喳聊天。

苏岁岁不明白为什么每个大人都要夹着嗓子和她说话，也不明白为什么李叔叔、刘叔叔嘴巴笑着，眼睛哭着。

“莲姐姐，莲叶哥哥还好吧？”

怎么在街上乱走？

不过它们一家三口牛还真不像乱走，街上的人不急也不怕，像是看惯了的。

二人由衷佩服苏夫人，同时觉得背上的蔬菜越发拿不出手。

那些蒙面老太太就是苏夫人雇的人吧，看起来真厉害。

“走吧。”

蔬菜一排排、一棵棵长得比乡下的高大翠绿。

震惊就震惊在这里了，院子是石头铺的地点，蔬菜就种在石头缝里。

“李叔叔、刘叔叔，尝尝呀！”苏岁岁说着，自己拿小牙签插着吃。

苏宅小院的门虚掩着，一推就开了。

再干一年，就能换个大院子啦。

“刘爷爷呢？刘爷爷过年摔了一跤，眼下好些了没呀？老年人最忌摔跤了。”

她李奶奶一年四季都得戴帽子，不戴头就疼。

菘菜一排、菠菜一排、春萝卜一排、韭菜一排，最后一排挨着院墙搭了架子，爬上藤蔓，吊着几只还戴着的黄瓜。

李大胡子、刘大脑壳对她笑笑，摸摸衣襟口袋，很想摸出来给她吃。

家道艰难，几年没去镇上了。苏先生一家每年大年初一坐牛车回村儿上坟，如果没看错的话，应该是苏先生家的牛。

早听说苏夫人做的酸辣无骨凤风靡全镇，连县城的老爷少爷们都要来吃。

若是他们自家的娃他们会把娃的懒骨头打一打，但这是岁岁，长得越发可爱漂亮的岁岁，只觉得小娃娃摆小手手的动作很可爱。

“欸~有事儿姐儿你随时吩咐！”蒙面老太点头哈腰洗了手，又回去坐着剔鸡爪。

岁岁学着阿娘的样子和客人唠家常，又摆摆手，叫刚才的蒙面老太张婆婆夹一盘酸辣无骨鸡爪来。

沈碧玉背着一大背篓香料，喜滋滋回家。

酸辣无骨凤爪做起来不难，最麻烦在剔骨这一步，其他炒料、浸泡都容易。

苏夫人真是个厉害的女人，到哪里都能把日子过好！

“是岁姐儿呀。”

很美好的一家三口牛。

蒙面老太找了条板凳来。

小小的娃娃小嘴叭叭着，学大人说话，学大人关心人的样子可爱极了，两个大汉不自觉夹细了声音回答她：“岁姐儿放心哈！都好都好！”

到时候换了大院子就能雇更多蒙面老太来剔鸡爪，她也有地种菜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