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饭是野菜粥配鸡蛋饼子,他们吃出幸福感。
排最后的岁岁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腾空,小脚还在空中走,小袜子、小鞋子都掉了。
像面糊受不了酷刑,在呻吟在咆哮,在垂死挣扎。
后面三个大的也强不到哪里去。姩姩的辫子梳了一半,姣姣脸上留着梦口水印子,萧千袭挂了两坨眼屎。
姩姩、姣姣、岁岁排排坐,对着动手能力超强的阿娘竖大拇指。
下午沈碧玉拖来后院没啥用的木头,捣鼓了一下午做出一辆板车来。牵大牛过来套上,像样。
苏长槐走进会客屋,给孩子们上最后一课。从明天起,他又要去镇上做工了。
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,苏长槐进城上工。怕他有危险,萧千袭也一起去。
孩子们默契转身,从大到小,一个一个捧着鸡蛋饼子一边走,一边出去。
苏长槐也感到不好受,但没有改变是好受的。
“吃吧吃吧,吃完去洗脸刷牙洗手哈!”
这些山上下来的人才在村里站稳脚跟,都很穷,但会煮纯纯的小米粥给她喝,自己舍不得吃的鸡蛋蒸来给她吃,还一下子蒸两个。
穿袜子的脚不穿鞋,穿鞋的脚不穿袜子,每只脚舒适和保护不能兼得。
苏先生还说会客屋里的书他们能随时借阅。
单手抱着岁岁,腾出只手来捡小袜子小鞋子。
“以后你们阿爹和王八哥去镇上有牛车坐啦!”沈碧玉越看越满意,不禁叉着腰啧啧欣赏起自己的手艺。
“哎相公!”沈碧玉笑道:“岁岁的头发长了,再扎两个小揪揪不合适啦,你给她扎个头吧!”
板车,她做的。
真幸福啊。
大牛,她喂的。
苏岁岁很感动,但不敢吃,怕把他们吃穷了。
领大汉晨练的担子落到沈碧玉肩上。
鸡鸭们的早饭是今年新磨的麦麸拌清米汤糊糊,它们吃得也很幸福。
她自己一般就挽个单髻用布条绑上,再插根筷子,后来相公送了她簪子,便插簪子。若她哪天顶了头不一样的发髻,且比单髻复杂,那么定是相公给她梳的。
“好。”
阿爹将她抱了起来,温柔道:“阿爹带你去穿衣裳、穿鞋子。”
“锅热啦!”沈碧玉挖了一块雪白的猪油下锅。“嗞——”
“没下雨呀。”沈碧玉一拍脑门儿,笑道:“岁岁的意思是下雨时怎么办,对不对?”
孩子们哭了,很不舍,但还是红着眼跪谢师恩。苏先生说了眼下他们能识字能念书能写字,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件谁都抢不走也偷不走的工具,用好这工具,给未来添砖加瓦。
“岁岁提醒阿娘了。”沈碧玉想着这板车将来搬家的时候也用得上,如果像马车一样包得四四方方,堆不了太多东西,不如搭个棚子。
下雨或大太阳的时候撑起来,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收。
院门打开,苏长槐和萧千袭回来了,二人都拿了很多书,整齐排进会客屋,等孩子们来借阅。
“阿玉,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