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停归想了想说：“我觉得，作者想要的，并不是我们的捐款吧。”

康冠玉看了方停归一眼，双手一摊道：“喂，不要我们的捐款，那他写那么惨干嘛？不就是没钱嘛，大家一起捐点钱，不就能够帮助到张德了。”

方停归笑了笑，问道：“万一这样的张德有无数个人呢，你帮得过来吗？马路边上那么多躺着的乞丐，你救得过来吗？”

一旁的陈平插话道：“诶，不是，方停归，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。你看看文章里的张德，啧啧啧，这多惨呐，那些乞丐哪里能跟张德比。人家张德都没了命根子，还掏粪，又被到处赶……”

陈平的话其实还没说完，但在方停归的怒视下，却渐渐止住了话音。

方停归非常沉痛地道：“都是一样的穷人，难道还要比惨才能获得我们的关注和帮助吗？那要是有比张德更惨的，张德是不是就无所谓了？”

陈平一时哑然，沉默地垂下头去：“唉，那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……”

办公室的氛围一时又沉寂了下去，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，整个社会的问题，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就能改变的。

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和微不足道了。

直到给明曦她们上国文课的时候，方停归都是一脸沉沉的模样，脸黑得像锅底。

丁秀曼趴在桌上偷笑，第一次看到方老师生气的模样，这是谁欠了方老师钱啊。

方停归这一次没有给她们讲课文，而是把良友日报拿了出来：“大家知道，这是什么报纸吗？”

丁秀曼眼睛一向最尖，立刻就发出了惊讶的声音：“这这这……这是良友日报？？”天哪，她眼睛出毛病了？居然看到方老师拿着良友日报。

良友日报是什么样的报纸，一些女学生也略有耳闻，当即就露出了羞涩和迷惑的表情，方老师这是干什么？发烧了？？

方停归表情严肃认真，让一些害羞的女学生都不禁怔住了，脸上的红晕和尴尬慢慢褪去。

“这上面有一篇文章，已经连载到第二章了，老师想让你们看看这篇文章。”

方停归扫视了一眼全班的学生，把两期的报纸递了下去，让她们挨个传阅《最后一个太监》。

明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文章刊登在艳情报刊上，被全班的同学传阅。

早知道就不投给良友日报了！

社死不过如此。

还好她们不知道作者是她。

传到明曦这里的时候，明曦匆匆翻了翻，就递给了旁边的女同学，结果却被方老师叫住了。

方老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，看完那篇文章的女学生无一不是红了眼圈，轻轻抽泣，只有明曦一个人匆匆翻了几眼，什么情绪都没有。

方老师想了一下明曦的名字，认真道：“明曦同学，这篇文章和其他的文章都不一样，老师希望你能认真看看，不要敷衍了事。”

明曦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