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二皇子殿下,早些时候太医来过,开了一点药,奴婢们也给公主喂了药,不过仍然还在时不时发热,需要有人一直照看着,给公主降温以及喂药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你们继续伺候着,不得怠慢。”
赫连清顺着敞开的殿门朝里边看去,希望能看到里面人的情况。
奈何里面竖立着的梅屏风实在是宽大,把里头遮挡得严严实实,赫连清站在门口张望,也只能依稀透过屏风看到一点影子,再多的,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。
他叹了口气在寝殿外来回踱步,有些忧心戚宁宁的身体。
她长途跋涉来到北幽,一路上尘土飞扬,奔波匆忙,歇脚的驿站条件简陋,气候也在慢慢变冷。
这对普通人来说可以忍忍,但对一直以来都是养尊处优的戚宁宁来说无疑是艰苦难捱的。
也许戚宁宁这场病正是因为在路上奔波劳累所致,甫一停下来,人放松了,病就跑出来了。
赫连清隐约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产生了几分后悔,却在反复推敲后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定,认为自己没错。
人嘛,这辈子总有一点两点非要得到的东西,一旦错过了机会,就再难获得。
他再也不想坐在外头等了,比起两眼一抹黑的等着结果,他更想自己亲眼进去瞧瞧人怎么样了。
赫连清进了屋内发觉屋内还是要比外边暖和,为了方便照顾,他把身上披着的狐毛大氅给脱下扔到一边。
那些宫人心里觉得不妥,面上却又不好说什么,只能离开寝殿。
是了,在这皇城里,无处不在的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多如繁星,人被束缚在规矩方圆里,几乎寸步难行。
这是一件极其神奇的事情。
守到后面,赫连清不知觉中睡了过去,一阵小风灌进脖颈,他打了个激灵后醒了,眨了两下眼把朦胧眨去。
而赫连清照顾戚宁宁不是本分,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去照顾,他看不得她生病难受的样子。
他把狐毛大氅给披上,踱步至寝殿门口。
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一点都不麻烦,他只希望面前躺在那里的人可以早点好起来。
她的状况的确如刚才那宫女所说的一样,不太妙。
近身侍候着的宫女见他进来,欲要行礼时被赫连清摆手拒绝,他问了侍候的法子以后,就把这些人都给挥退,独揽照顾的大权。
那名宫人躬身回话:“公主现下又开始发热,时而还说冷,奴婢们喂药也喂不进去,情况着实不太好。”
端着水盆的宫人立刻颔首闭了嘴,再不敢言。
赫连清把自己拿进宫的饭菜早早赏给了底下的人,他则在戚宁宁寝殿外的走廊长椅上坐守着。
发热的人就要不停的反复如此,才能从里到外都降下温度来。
而且她们虽然是天华宫的宫人,但对外头的事也还是知道一些。
明明今日这还只是见到的第二次,他的一颗心就已经全然维系在了对方身上。
这位二皇子殿下生性放纵不羁,不受规矩束缚,活得随心所欲,皇上对此都没说什么,她们这些当宫女的难道还能越过他亲爹对他多加约束管教不成?
赫连清没再管其他的,迈步进到了寝殿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