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公在宫里行走多年,事事了然于心,想来对宫里的御医皆是知根知底的。”
曲云初继续试探道:“想必刘公公也知晓我与那位过世的曲天师乃密友,她自小被送往九云山,对于她父亲曲江河的死也是一直耿耿于怀,不知公公对曲御医又了解几分?”
听她提及曲江河,刘全却是忍不住直皱眉头:“倒也并非咱家故意贬斥曲太医,此人啊要说医术倒也算得上出众,就是为人太过憨直桀骜了些,在宫里行走啊若不懂得变通,哪能长久呀。”
这话曲云初听得虽不高兴,可刘全说得倒也很中肯,并没冤枉父亲。
自己父亲那性子当真是不适合在宫里当差。
刘全挑眉道:“咱家记得曲太医入宫那会儿,正是夺嫡之争最为激烈的时候,听闻那会儿曲太医与晋王和晋王母妃走得十分亲近,偏偏先帝最反感太医与妃嫔、皇子往来,曲太医也正是因此触怒了先帝,才获了罪。”
听到此处,曲云初也不敢再继续质疑父亲的死因。
诚如刘全所言,父亲的死怨不得旁人。
“今日有劳刘公公与我道了这许多宫里之事,我便不打搅公公了。”
曲云初起身便要走。
“二少夫人且慢。”
刘全连忙将她叫住,随即从怀里掏出钱庄存银的票根交到她手上,并叮嘱道:“二少夫人将这票根收好,这个节骨眼上许是用得上,陈家虽比不得陆家鼎盛之时,不过陈家主也托咱家带了话过来,若二少夫人和二爷有用得着的地方,尽管开口。”
“多谢。”
曲云初朝他深深的作了作礼,看着那存银的票根,思忖了片刻才收入囊中。
离开织造署后,坐上马车,曲云初仔细计算着票根上的银钱数目,这前前后后竟从西苑银库转了二百万两银子出来。
便是这两百万两银子,让陆文谦成功的除去了至圣夫人,于他而言算起来倒也是笔划算的买卖。
只可惜陆彦朝那货实在是贪婪过头了,竟然胆大包天的在盐引一事上打算盘谋取暴利,这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。
历朝历代,哪个君王最忌讳的不是盐铁两项被人把持,触及江山社稷根本,抄家灭族都是轻的。
他一人不知死活,却葬送了整个陆家和陆柏笙、陆文谦父子二人打下的商业帝国,着实可惜。
想到此处,曲云初重新拿出存银票根,捏在手上来回打量,正想着要不要归还给陆文谦时,希瞳突然出现在了她身边。
希瞳抢过她手里的存银票根,仅是轻瞥了眼,顿时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:“臭道姑,你一个玄门中人,何时存了这么多银子?”
“你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,出现也不先打个招呼。”
曲云初没好气的白了眼他。
“我呀不过是听到些新鲜事,正好遇上你,特来与你说道说道。”
希瞳恋恋不舍的将银票递回她手上,饶有深意的说道:“这事你定然是十分感兴趣的,说不定还能替你留住手里这笔银子。”
“何意?”
曲云初问道。
“那陆彦朝在曲州囤积盐巴,本只是想赚笔银子,没曾想却引发了一场祸乱,臭道姑,你可曾想过这场祸乱最后的受益者是谁?”
希瞳并未直接作答,而是反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