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芮迟疑了半晌,只得如实回道:“看来侍郎大人早已有所察觉。”
“如此我便有了对策。”
唐顺若有所思的吩咐道:“我立刻前往新月书院,命党人联名上奏弹劾张锦年和陆文谦狼狈为奸,并将陆文谦的身世传出去,张锦年若想保住陆文谦,必会设法压下彦朝这事,不让曲州之乱上达天听。”
江芮本不想将事情闹到如此境地,可为了孙儿的安危,也只能同意了唐顺的法子。
于是,召集府上众人,将陆文谦的身世当即公之于众,也顺便将孙儿被御林军捉拿的消息透露给府上人。
用心不言而喻,自是要让大家引起恐慌。
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聪明人都懂。
众人听了江芮的言说后心里充满恐慌,无不义愤填膺,纷纷觉得陆文谦并非陆家人,为了保住性命以及陆家这份家业,一起前往凤雅阁,准备赶陆文谦出府。
凤雅阁内,陆文谦正陪着曲云初母女三人用过膳食,这秋高气爽的时节,最是适合在院里欣赏满园秋色。
夫妇二人便陪着卫氏在院子里赏景。
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处开满的秋菊,却见吉甄心急火燎的闯了进来。
“二爷,二房和三房的两位太公闹到凤雅阁来了,还带了好些人,说是要赶我们出去。”
吉甄喘着粗气,慌乱不堪。
陆文谦只是微微一笑,对曲云初吩咐道:“你和岳母先回阁楼上去。”
曲云初猜到此事八九不离十又是江芮在作祟。
陆彦朝获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事,江芮自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亲孙儿赴死。
也没多问,便识趣的领着卫氏和曲阿阿回了屋。
如今解决了华夫人,又报了与陆彦朝的大仇,若能够借着陆家人再除掉这疯批也是再好不过了。
那时张锦年想要寻仇可就找不到自己头上来了。
打定了主意,她决定冷眼旁观,好好看一场热闹。
送走了曲云初母女三人,陆文谦领着吉甄气定神闲的去了外院。
刚露头,陆柏庭就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,大声斥责道:“好啊,你一个罪人之后,有何脸面住在我陆家的府邸,还僭越做我陆家的家主。”
“难怪彦朝费尽心思的也想除掉你。”
陆柏庸愤懑不已的附和道:“看来他早知道了你的身世,可又拿你无可奈何,只能出此下策提早替大家除掉你这个祸害。”
闻讯赶来的陆珺莞和陆文靖姐弟见此情形,心里也有些错愕。
他们哪敢相信一直敬重和深信的兄长竟然不是母亲亲生的儿子,而是罪人之后。
一时间,姐弟二人心里都感到无比的失望和沮丧,愣在当场并未立刻开口说话。
陆柏庭开始变本加厉的继续怒斥道:“难怪这些年你恣意妄为却可以活得逍遥自在,而彦朝处处谨小慎微反倒是落不得半点好,原来竟是和张锦年狼狈为奸了,都是我们的过错,才逼得他铤而走险呀。”
“将这罪人之子立刻赶出府去。”
陆柏庸一声吆喝,众人皆是蠢蠢欲动。
陆家大厦将倾,陆文谦本想保全这一家人,没曾想这些人如此不识好歹,还将罪责全部推到自己身上。
他心里的凉意一阵一阵的升起,嘴角不停抽搐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