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法:传道受业之术,使受术者无形中受其影响。若以道理交织,则以道理还之。
宋辞晚对自己施展了传法之术,可事实上,这一道传法又真正落在了高夫子身上。
红云漫漫的霞光中,宋辞晚轻叹了一声:“小郎啊,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你又岂能不懂?”
高夫子张口结舌,越发说不出话来。
他有一种像是重新回到了族学课堂上的惶恐感觉,这种感觉使得他不自觉便站直了身体,并将一双手掌规规矩矩地紧贴在了身侧,不敢有分毫的逾矩动弹。
高夫子顿时有些愤怒,又有些不舍。
愤怒的是他不理解自己为何要被辛免这样一个外来之人训导——他凭什么?他懂什么?
不舍的却是……倘若时光能够倒流,使他当真重回课堂,他便是再做一回学生,纵使会有愚钝顽皮,还要再被先生训导,可是那又如何?
他想回去啊,他愿意回去!
高夫子便仰着头,双目中晶莹闪烁。他巴巴地望着宋辞晚,似乎在期待着她的进一步解惑。
他的个头小小,身躯很瘦,脑袋有些大,左眼虽然没了,那眼眶里甚至还延伸出无数恐怖触须,但他此刻的模样却居然显露出一种奇异的可怜可爱。
宋辞晚徐徐道:“小郎,你可知在如今的人间,是何朝代?是何世界?千年以降,当年的云国、燕国如今又在何处?”
笑罢了,他才终于又找回自己的声音,问:“那云国呢?云国还在吗?燕国没了,云国是不是反而又活过来了?”
“此事被后世记载为魃丹之乱。”
骂着骂着,高夫子又哭了起来。
高夫子又“呵呵呵”地笑出了声,他说:“活该啊!真是活该!呵呵,殇帝?这是后人给那狗皇帝的谥号?倒是高看他了!他连殇字都不配,他就该叫狗帝!”
有时他像是在笑,有时又像是在哭,到后来,似哭非哭,似笑非笑,涕泪交加,啼笑皆非……
这个结果是高夫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,他贴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便紧捏成了拳。
“而服丹之前,云国皇帝还曾下令将宫中所有妃子吊死,所有公主赐了毒酒,所有皇子与他一起服丹。”
宋辞晚说到这里微微一顿,只见高夫子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。
他虽然在努力克制激动,可他脚下的触须却纷纷停止了先前的胡乱拍打。那些触须一条条内收着,细细密密地蜷缩回了他脚掌两侧。
这一回,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着,仅剩的那一只右眼又紧紧盯着宋辞晚。
气逾五斤!
这是小城级诡异的气逾五斤!
而这还不止,还有:【小城级诡异幽精,痛快,迷惘,哀痛,四斤二两,可抵卖。】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