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底下，最赚钱的生意？”

这位王二疤子的提议，让海枫十分意外。

难道，这人也从现代穿越而来，所以能看出，她想做什么？

在篝火的跳跃，明暗交替中，海枫反复地打量着眼前，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山西商人，说完一句反问后，半个字也不回答。

王二疤子并不气馁，详细地跟四公主阐述自己的计划。

她可能是他，这辈子最大贵人啊！

“公主娘娘在张家口放印子钱，未免要的利息太低。小的知道，公主娘娘要估计皇上的名声，不能重利盘剥。小的愿意做您的手下，为您放贷.”

站在边上的多布不禁有点窘迫，出言打断王二疤子。

从前随军的小商贩里，就数他最机灵，怎么几年不见，开始犯傻了呢？

“四公主要想这么做，有的是人愿意办这差事，还轮不上你。”

“王爷说的极是，但小的跟他们都不一样。小的胆子大，敢去准噶尔部、甚至回回那边，为公主娘娘做印子钱买卖。那边不是正打仗吗？小的听说，好些牧民想往归化城这边逃，苦于没有路费，所以只能冒险留在西边。小的过去放印子钱，别说三分利，五分、八分，也能放得出去！”

海枫瞄了阿香的脸色，果然看见她气得不行，原本红润的双颊，现在铁青铁青的。

“本宫听明白了，王掌柜的意思是，富贵险中求。”

“是，是！公主娘娘书念得多，小的就说不出这文绉绉的话了。”

“哦。那王掌柜的有没有考量过，本宫明明可以，在张家口随便找个人，替本宫也放五分、八分的印子钱，怎么如此赚钱的买卖，本宫就想不到呢？”

“哎呀，这，小的也打听过。都说公主娘娘心善，从来不肯为难穷苦的人。小的也不是黑了心的，自己只放过三分利的。但，准噶尔那边不一样啊！他们是皇上厌恶的人，是逆贼。皇上真龙天子，来这苦寒的地方，足足三次，就为抓住噶尔丹那个胆敢起兵造反的。小的想，其实不必朝廷用兵啊！只要这印子钱往下一放，用不了几年，漠西就精穷了！”

海枫冷笑一声，丢一根柴火进火堆。

印子钱，一还三；利滚利，年年翻；

一年借，十年还；几辈子，还不完。

这就是所谓，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吧。

商战。

“王掌柜的，好像很讨厌蒙古人一样。”

“不不，小的只不喜欢朝廷的对头而已。公主娘娘的婆家是土谢图汗部，小的去库伦附近做生意，都是童叟无欺的。”

“知道了，巴勒仲，你带王掌柜的，下去休息。”

海枫把身边的人，挨个看了一遍，从多布、七贝勒、十阿哥，到阿香、舒泰，个个都是若有所思，欲言又止的神态。

“七弟，你说，那个王掌柜的主意，怎么样？”

七贝勒沉默好长一段时间，最终还是点点头。

“四姐，试试总没坏处。汗阿玛叫四姐想办法供应军需，不准向朝廷伸手。是，四姐是有钱，但那是你自己攒出来的嫁妆啊，也不是汗阿玛赏的，凭什么四姐要用自己的银子，填军饷这个无底洞？要真能用这个法子，直接搞垮了和硕特部和准噶尔部，一切苦恼，不都迎刃而解了吗？”

问题，还挺严重的。

连七贝勒这样的厚道的人，都觉得高利贷可以试水。

那其他人，估计已经被那个王二疤子说得心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