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强烈的闪光过后,屋内唯一一盏油灯,慢慢放出微弱的光芒。
“四公主是宗室里出名的财主,怎么不大慈大悲,救济一下苦难。”
“救济谁的苦难?国舅府?”
“哦。不知,是买?是卖?”
他的人被捆起来,半死不活,烂泥般瘫倒在椅子上。
门立刻就开了,伙计扬长而去。
阿香本来要出去看热水够不够用,听见舒泰这么问,又折回来。
他不想答应这笔买卖。
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,普通农户装扮,谈吐里带一点山东口音,态度不卑不亢,坐在桌边。
叶克书便不说话了。
二人快速地上了马,一路飞奔,果然城门刚刚打开,他们就正好进去。
“你还有点眼色。刚才在院子里那个陕西汉子,看见没有?”
“怎么痴了?账房钱都垫出去了,土谢图汗部出马匹,费扬古将军从兵部挪借的大车。这些不都是你经手的?”
“看,看见了。”
她这几句话里,满满的轻松戏谑,勾得身边侍女嬷嬷们,都忍不住轻笑。小方不知不觉中,放下了紧张。
舒泰扶海枫回床上补个觉,脸上难免显露出忧愁。海枫紧绷好几日,各项事情总算大致理出个眉目,心情大好,伸手捏了捏舒泰的脸颊。
“阁下,要不,再商量商量?四公主向来宽厚。我弟弟隆科多没大没小,日后,一定叫他,登门去给公主,赔礼道歉。”
“小的办事不力。要是,再使劲儿吓唬吓唬他,说不定能成。”
本有两个打小伺候他的亲随,在屋里打地铺,伺候主子夜里要茶要水。叶克书喊了两声他们的名字,愣是没有听到回应。
“不必把过错,非往自己身上揽。这是五十万两银子,你三言两语就能要来,何必当伙计呢?我抬举你,做五方楼的大掌柜。”
可在这荒郊野岭,他不付钱,还能走得出这家客店的大门吗?
叶克书的眼睛适应明暗变化后,看清了形势。
“我就是个伙计,听主家吩咐,来谈生意。”
对啊!
刚才那个坐磨盘的彪形大汉,牵了两匹马,等在客店外头。看见他出来,迎上前去。
最好是城门一开,他立刻就进京城,回公主府复命。
“主子,佟家一毛不拔,您就不救灾民了吗?”
“阁下,有多少?什么价?”
“省省吧。来,咱们说说话。”
叶克书连茅厕都不敢去了,灰溜溜回房。
“公主善心,不渡恶人。殿下不是庙里的菩萨,心没那么软。财主又怎么样?那是瑞香坊的绣娘们一针一线,赚的辛苦钱。少在这儿耍赖皮。没有现钱,可以借咱们府的印子钱,限半年还,三分利。拿海淀的宅子抵押。就到今天下午为止。过时不候。”
在黑暗中,叶克书试探了一下房门。
舒泰说着说着,不仅嗓门变高了,还带点哭腔。
阿香吸取正月里的教训,不敢延误,两个派出去的人一回府,就把海枫给叫了起来。
海枫看舒泰是真心急了,不敢再逗她。
小方稍显愧色,听见自家主子这么说,低声回答道:
海枫没时间跟叶克书一万八千地讨价还价,拖泥带水,直接把小方给派到陕西去。
“叫孙将军,动手吧。”
銮仪使是天子近卫,二品武官,当然不低。但以叶克书的出身,如果他在这个职位上,做得没有大问题,应该逐渐升迁,到内大臣。和珅就是这个路子,甚至起点比他低得多。然而叶克书,没能走到他父亲的那个地位,可见他要么英年早逝,要么就是才干稍显不足,本文按后一种处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