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这山势不陡,山路也并不难走,可他还是撑不住啊!
这天一早,沈清还没起呢,就听见外面狂风大作,沈婆婆扯开嗓子嚷着什么。
沈清笑了,有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人,多好啊!
沈清这趟把小黄也带上了,小东西长大了,胆子似乎也变大了,看见生人也晓得汪汪叫唤。
沈清摇头,面色凝重,“雨要下多少天还不好说,可咱这屋子就在山脚,要是山上发洪水,怕是保不住。”两头猪可惜了,希望它俩命大,要是真大难不死,她大发善心,不宰杀,放它们自由去。
此时,白马寺内,满脸褶子的住持方丈,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。
老头累的脸色不好,爬山是个力气活,他好些年没爬了。
中间停下来歇脚,沈清拿了竹筒出来,打开盖子,倒出凉开水,用竹盖子接了一杯,递给霍老汉。
霍老伯只把祖孙二人的衣服,以及重要的东西装上,跟在后头,杵着拐棍,累的吭哧吭哧。
总之,信的人没几个。
事到如今,沈清也说不好了。
沈家那十亩地,当然也不能完全放弃,她按着霍老伯的指点,叫人在四周挖排水沟,要挖的深一点。
狂风吹过大地,刮的尘土飞扬,迷了视线,院子里没份量的东西都跟着风跑,他们这破房子似乎也在晃动。
院里的几人目瞪口呆,沈慧呐呐的指着屋子,“那岂不是要把家都搬过去?”她还以为只是去住几天,凑合一下就够了。
她推开窗子去看,就见天边乌云压顶,黑沉沉的,像是有什么要倾泻下来一般。
“嗳!话不是这么说的,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这是人力难以抵挡的,即便是皇帝,也管不了吧?既然如此,我为何不能把灾祸变机遇呢?等咱有了家底,才能帮助更多的人,你说是吧?”
沈有信也不信,觉得沈清胡扯八道,又危言耸听。
杏村的周来娣,也在地里割麦子,累了直起腰来,抬头看天,也觉得沈清怕是猜错了,粮食买贵了,等这拨粮食收了,粮价肯定要降,嗯!她吃亏了。
沈清站在堂屋门口,一手掐腰,一手指挥,“姐,奶奶,把鸡鸭都赶到笼子里,待会用竹篓挂在驴背上,粮食运的差不多了,现在要背锅碗瓢盆,咸菜啥的别用坛子装,用篮子,重量轻些,还有被褥什么的,能带的都带上,待会我跟霍林赶着驴子进山送东西,再背一些,晌午就回,霍老伯,也跟着一起去,今晚就住那儿,正好看东西,小林子,你别用这种眼神瞅着我,要是你不放心,你晚上也留那儿就是,我们明儿再过去,这雨今天未必下得来,明儿就不好说了。”
沈慧正拎着水桶,要去隔壁打水,闻言只是轻笑道:“清儿从不说假话,她说有,那就肯定有。”若是没有,那也是天气变化多端,跟她的预测没关系。
“其实……其实我是听白马寺住持大师说的……”
两间木屋都没有床,她也不打算弄床,弄些干草铺在底下,上面再铺垫被,就能睡了,反正这屋子悬空,只要底下做好防潮,地面就能保持干燥。
不能说,坚决不能说,那就只有推出去。
一旁的明理关切的问:“师父还好吗?要不要先休息片刻,过会再给弟子们讲经?”
方丈疲惫的摆摆手,“无防无防,近日这天气古怪的很,老纳有些看不透,你通知寺中僧人,要仔细查验各处,切不可大意。”
明理双手合十,“弟子明白。”
清湖今儿格外安静,湖边的水草丛中都听不见鸟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