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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7.第97章 万事俱备(第1 / 2页)

李骋给出的解决办法有三个。

其一,杀鸡儆猴,直接来一波很的,死上几个人,其余人除非是亡命之徒,否则明知道这边不是善茬,谁还能上赶着过来偷盗?

当然,这个死人是真死人,不是闹着玩的。找两个打眼一看就有官司在身的穷凶极恶之辈,制造出慌乱中被打死的场景,自然会震慑住一些心怀不轨之徒。

其二,从之前抓到的歹徒中寻两个机灵的放出来,让他们把“桑宅无藏宝”的话传回去。当然,这个能不能改变如今的现状也不好说,毕竟有些人他就是不撞南山不回头。你说这边没藏宝,他不死心,非要过来看看怎么办?

还有第三个办法,这就简单了,就是“大张旗鼓”的把如今家中的藏书运出去。不管是重新买个宅子安置,亦或是放到铺子里,总归这招贼的东西别在家里放了。

若是真想一劳永逸,那就来个更狠的,等书籍运到别处后,直接一把火把东西烧了就得了。

当然,是真烧书,但不是要烧桑家的藏书。他们完全可以从外边买些书来,然后将两边的书调换。更有甚者,宅子起火时,故意闹出大动静,最好惊得四邻八家都来救火,给大家一个进屋抢书的机会。书籍要么被抢完,要么被烧完。反正不管是那样,这招祸的东西都没了,以后谁也别惦记了。

李叔将这三个主意一说,桑拧月就陷入沉思中。

第一个办法要填进去几条人命,她不太愿意杀生。不是她迂腐,对那些坏人还存着怜悯心,而是要制造歹人意外身亡的假象这并不容易,若被京兆尹的差役找出人是他们故意杀害的证据,这不是害了府里的人么?

第二个也不妥。就如李叔说的那样,谣言传回去能听到的有几个且不说,只说若当真有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,这不还得给府里增添烦扰么?

说到底,其实桑拧月最赞成第三个办法。

她准备重新买一个宅子,“偷偷的买”,却最好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,她在买宅子转移书籍。然后就跟李骋说的那样,直接来一把大的,要么将书籍烧干净,要么让人抢干净。总之只要这害人的东西都毁掉了,以后也就没人夜晚爬墙了。

秋桐就是之前提过的那个尤其擅长做针线的姑娘。不是桑拧月夸张,那姑娘是真厉害。不仅做事情手脚麻利,而且眼光奇高。她搭配的衣裳总是最好看的,色彩也最出色。而且她会好几种绣法,苏绣、湘绣、蜀绣等,全都手到擒来。这样的姑娘,就是进尚服局,做司衣女官也是使得的。可惜命不好,摊上之前的主子,连累的她被拍卖,如今只能给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做衣裳。

一听竹枝这话,桑拧月心里就有数了。

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,只说赶在五更之前,李骋几人终于全须全尾的回来了。

这有什么可担心的?李骋等人可都是侯爷给他的,若是连这点小事他们都做不好,他们也不配称一句“出自武安侯府门下了”。

好了,不能想了,想起来就头疼。

素锦闻言就说:“怎么会不能见天日呢?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结了,咱们的书肆还要经营下去。书肆要经营总要从新购置书籍,到时候把这些掺到那些新买的书籍中,不就能瞒天过海了么?”

读书用功她赞同,但也不能太用功。更何况晚上读书多伤眼啊,他若是小小年纪就眼瞎了,以后何谈科举,何谈为官?

可如今后宅一口气添了八个丫鬟,而且这些丫鬟还不是那些粗笨不懂规矩的,她们各个出色,人人都有两把刷子。

桑拧月一直都是守法之辈,如今却让家中的下人犯夜,她的心脏砰砰跳,整个人坐立难安,唯恐李骋等人被抓个现行。

“姑娘明天再去看吧,现在天实在太晚了,李骋他们忙了一天,也都累得够呛。他们许是一会儿就准备去歇息,要是姑娘这时候过去,怕是他们还得陪着姑娘。”更重要的是,这一起来,后半夜还能睡着么?走了觉,白天即便睡得再足,精神头也不好。

也因此,如今素锦是不用给自家姑娘沏茶了,因为这活儿直接转交给这个小丫鬟了。

桑拧月皱眉苦脸,决定一定要好好和弟弟说说这个道理。不然等眼睛真看不清东西了,那时再怎么后悔都晚了。

谁家的丫鬟有这种手艺,那在主家落难的时候,他们也得被旁的人家抢着拍下。不图别的,就图这些丫鬟手艺好,都有压箱底的技术,买到就是赚到。

看见姐姐从后院过来了,清儿更急了。他今天又又又起晚了,可巧被姐姐抓到了。不过只要我跑的快,姐姐就别想训斥我。

所以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走的街道,他们偏偏做出鬼鬼祟祟的模样来。那真就跟做贼一样,别说,还挺刺激。

李骋一个铁血硬汉,这么板着脸说话,看起来还挺有说服力。最起码桑拧月就有些被他说服了。但几次三番事情总这么巧合——想买些会武艺的人,碰巧官府在拍卖大户人家的丫鬟仆役;想要买些“工具书”,结果李骋又恰好认识一个作坊主,而那作坊主那又有足量的书籍,足够他们轻易顺利解决这件事。

同时素锦也瞧出来了,这几个绝不单纯是官府拍卖的丫鬟那么简单。

桑拧月忍不住“哎呦”一声,看着那血珠子冒出来,先就觉得疼。那小丫鬟却像是没有痛觉神经一样,只傻乎乎的把指头放进嘴巴里吮.吸了一下,便纳罕的看着桑拧月,“姑娘,我不疼啊。”

“姑娘,奴婢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小丫鬟给桑拧月沏了一杯茶水在旁边放着,觉得无聊,便又回房拿了针线簸箩来。与她沏茶的工夫成反比的是,她的针线活儿是真没法看。做的女红只能勉强称一句针脚工整,其余的么,不说也罢。

桑拧月许久才睡着,因为心里记挂着事情,第二天不等素问过去喊她,天一亮她就起来了。

笑过后桑拧月忙让众人都赶紧回去歇着吧。

“可李叔不是说,为防打草惊蛇,书籍全从京城外边购置么?那怎么这么快就买回来了?”

原来李骋之前跟着前东家时,认识了一家专门出盗版书的小坊主。他那边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多的是,也因为做的是上不得台面的买卖,那生意也藏的很紧。李骋亲自找过去,给了些钱就把那边所有的书籍拉过来了。

桑拧月听她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语气,哭笑不得的点了她一指头,“你小人家家的,整天撺掇我罚人,你这是什么毛病啊?这习惯不好,得改!”

不过这事情他心里知道就是,却不能拿出来告诉姐姐。清儿一时间就抓耳挠腮,很有些烦躁。所以说,到底如何说才更有说服力,才能让姐姐不为此事烦心?

这时候是有宵禁的,一更三点之前敲响暮鼓,禁止出行;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可通行。期间在二、三、四更在街上行走的,被发现后笞打五十下;在一更开禁后不久、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,笞打四十下。

桑拧月和李叔说了自己的决定,李叔就道了“好”。其实他也最赞成第三个法子,觉得能一劳永逸。但是姑娘最爱惜书籍,虽然要烧的并不是桑家的藏书,可但凡是书姑娘就喜欢,他担心姑娘下不了狠心。

桑拧月过去见了李叔,李叔就说,新宅子已经买好了,至于如何把消息透漏出去,姑娘不用担心,有人有门道,有人有经验,已经帮他们做这件事情去了。

桑拧月这边正好奇,李骋得了话赶紧过来了。知道桑拧月的疑惑,李骋也不能说,这是侯爷早就准备好的书籍。是特意从万余本的书籍中挑选出来的,最符合要求的书籍,然后又让人誊抄后放进来的。

李骋见几人眉眼都笑弯了,忍不住又憨乎乎的挠挠脑袋:“我这不是,这不是,这都是为了做戏啊。”

也好在,她这边虽然没有大富大贵,但也有小富即安。但愿那姑娘在她这边能过的舒坦,不然得了这么好的人才却没让人舒心,桑拧月自己就要不自在了。

可如今么,不去也罢。

出乎桑拧月意料的是,虽然箱子中一股油墨气,但书籍却不是全新的。她不知道这些书籍时做旧处理了,还是特意买的二手书。

今夜家中有这么大的事情要做,清儿如何能安然睡下?他此时也没睡,一边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一边安抚如坐针毡的姐姐。

她看书很容易忘神,素锦和素心知道她这时候不需要人伺候,一般也不过来打搅她。关键是之前姑娘贴身伺候的丫鬟,总共也就她们两个,她们每天要忙的事情有许多,也着实没闲工夫一直守着姑娘。

人多力量大,人多办事也快,有了众人的加入,一上午时间就将哪书籍筛选的七七八八。

他只能在姑娘疑惑的眼神下,硬着头皮道:“这些书确实是从小作坊买来的,但是那小作坊出版新书,也低价回收旧书。加上那小作坊坊主年纪大了,想落叶归根,所以就把自己多年的积藏都卖给了属下。属下昨晚运回的书籍中,一部分是旧书,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新书。”

“夏装?我怎么没听秋梧说过?她从哪里拿的布料,让素锦给她开库房了不是?”

念过清儿,桑拧月就和素锦、素英去看了昨天拉来的书籍。

那些书籍都放在大箱子里,木箱子就放在马车上。一辆马车上放四个箱子,用绳子捆扎的好好的。显然这是李骋等人在偷懒,觉得反正是要运出去的,这时候再卸下来太麻烦,所以干脆连绳子都没解。

这丫头其貌不扬,会些拳脚功夫,但也只是三脚猫的工夫罢了。她最出色的是沏茶的手艺,同样的茶叶和泉水,可过了她的手,那茶水便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清香来。

桑拧月看一个人都没少,心里顿时松了口气。可她还是很担心,就问:“路上顺利么?碰到人没有?”

李叔心里暗赞桑拧月做事果决,熟料桑拧月接下来却说:“稍后李叔让李骋他们,悄悄的去市面上收集些上不得台面的书籍……都是这样的书籍也容易露馅,那就再添些老旧书本。总之别烧那些好的,只把那些祸害人的书烧了就成。”

清儿迷瞪了半天说了句:“好。”

桑拧月将人都打发了,就问一脸困倦的清儿:“今天给你请个假吧,在家里歇一天,好不好?”

绝不符合。

桑拧月笑笑:“别多想,我只是随口一说。行了,你也回去睡吧,我再歇会儿。记得明天一早喊醒我,别让我睡过头。还有清儿哪里,看着他别让他又迟到了。这几天家里乌烟瘴气的,那孩子把精力都放在家里了,私塾那边是越来越不上心了。他再这么混日子,郑夫子可就要找上门了。”

桑拧月蹙着眉头:“那作坊主可知道这些书籍是要拿去焚烧的?”

那指定就是些觊觎着桑家藏宝的人了。

说了耐心等,桑拧月便做足了要等上十天半月的准备。熟料第二天晚上二更左右,前院就有细微的动静传来。

桑拧月这一上午时间都耗在这些书籍上,李骋几人见姑娘做事如此仔细,也都将书籍从马车上搬下来。

桑拧月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,这边秋白就说:“秋梧姐姐如今忙着给姑娘做夏装呢,没空搭理我。”

外院中的仆人早就起身了,看到桑拧月有吩咐,赶紧过来将箱子解开,然后搬下来。

清儿见状赶紧让素心给姐姐拿了披风裹上。

“唉,奴婢都记下了,姑娘快睡吧。”

这一晚上熬的,可以说也就几个桑家的老人实在熬不住,一更前入睡了,其余这些年轻的可都睁眼到天明。

桑拧月见状,眉头就蹙的紧紧的。

素问如此一说,桑拧月就压抑住心中的好奇。说了声:“罢了,我还是别去添乱了。”

李叔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姑娘,叹了口气,说道:“老奴知道了,姑娘放心,老奴指定把事情办好。”

桑家的书籍都是祖上传下来的,若是书中有什么藏宝,那还用这些外人来找?他们自家人早就找出来闷声发大财了。

但也有例外情况。

“好。”

以往都是二更梆子响时就睡,可昨天晚上二更时分,前院热闹了一会儿。当时她没过来看,可清儿指定是看了会儿热闹才去休息的。那他去休息时都多晚了?活该他早起起不来。总共也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,能起来才有鬼。

见状,李骋就红着脸,吭哧吭哧的说,“这样的书还有好些,而且这些都是备份,姑娘若想看主人的原手稿,属下等忙完这件事情,就给姑娘寻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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