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可悲,这般迅速的反应,全是从家中那恶妇手底下练出来的。
稍慢一些,便是一个劲的催命,害得他还没走三日,第一双鞋就报废了。
但凡动作稍慢一点,骑着马的兵爷立马就能甩着鞭子呼啸而来。
从出发那天起,便一直是晴天。
反应之敏捷,就连领头的兵爷大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。
可即便如此,今日运气不好遇到一股山沟泉水,也只来得及打满两只竹筒。
每每想到此处,刘季便忍不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,明媚而忧伤。
有得喝就不错了,六人一块儿分了,暑气稍微得到缓解。
因为长得细皮嫩肉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,刘季被嫌弃得不行。
雨越来越急,起先众人只觉清凉欢喜,可才前行没一会儿,路面被雨水一泡,转眼就变得泥泞不堪,
拉载着沉甸甸粮食的马车车轮深深陷入泥泞里,先前跟着车走即可,现在还特娘要推着车走。
小兵骑着马在队伍里来回的跑,手上鞭子啪啪连甩了好几下,厉声喝道:
“速速前行,再快再快!”
雨一落下来,队伍里顿时一阵忙乱。
于是乎,刘季开始了天天跟在马车屁股后面吃灰的运粮日子。
“嘶~”太阳过于刺目,盯了两秒眼睛便受不住泛酸,刘季感伤不到两秒,果断低下头,做出老实样子,迈着麻木的腿跟车前行。
雨从晌午一直下到了次日傍晚,中间丝毫没有间歇,整个驿站的地面都变成了水池洼地,泥和水搅合在一起,浑浊不堪。
那些还没来得及的,立马又要跟随队伍继续快速前行,只盼着老天爷快点下一场大雨。
有井和大股溪径山泉时还好,要是遇到那种比尿还稀稀拉拉的山沟沟,休息的那点时间根本不够用。
刘季作为自己小组里动作最敏捷之人,每一次打水都冲在第一个。
余下四个护卫左右,挡着不许别人来抢,默契早已经达成。
起码他现在还能守在粮车身旁,头顶有一个草棚稍微遮挡一下风雨。
至于上官烈和那十名小兵,早就进驿馆大堂里休息去了。
不少人和他想得一样,雨势越来越大的话,上官烈肯定就要停下队伍修整,那他们就能休息了。
在刘季的记忆里,这次的雨,是他平生见过最大的一场。
他果然是得罪了监送他们的官差,把他安排在那凶横兵爷上官烈手下,那么多运粮小队,就他走得贼他娘快。
他想偶尔能蹭一下马车坐,积极申请当车夫,领头兵爷浓眉一竖,直接安排他垫尾。
刘季试探着伸了一脚,水深过了小腿。
上官烈从驿馆大门走出,正正看见刘季缩回来的脚,眉头紧皱,冲身旁小兵说了几句,又回了驿馆。
片刻后,小兵传令,再休整一日,明早水退即刻启程。
众人无不欢喜,可算是能歇上一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