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挽回首,看向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士,不由一笑,毫不吝啬地夸赞:“倒是挺机灵的。”
小士挠了挠后颈,嘿嘿一乐,满脸的黑衬得整个人都不太聪明,叫人瞧了,倒不像巡防兵,而是个伙夫:“都是伍长吩咐的,小的就是跑腿将人拎来而已。”
“那就一伍都赏着吧,”卫挽瞧了他几眼,才回头对秦武说,“擢升几阶你看着办。”
话音未落,就察觉掌心的勾缠,卫挽回眸,就撞上容羡浅淡的狐目,仿若映衬这天色一般,蒙了层薄雾,让人瞧不清楚其中神色。
鼻梁若悬,棱角蕴藏着锋利的冷戾,肌肤冷白似美瓷细致。
卫挽的视线落在那狭长上挑的眉眼,想要探究清其中的神色,掌心的温凉骤然撤离,还不等她低眸。
容羡就抬起了那只手,指节、指尖沾染了她蜿蜒流在掌心的血。
他长睫低垂,瞧着劲瘦手指上的血红,指尖上抬,贴上唇畔一抹,顷刻如樱,近乎弥漫着妖冶。
卫挽一愣,毫不迟疑的伸手,扯住他的手腕,瞧着那张愈发浓墨重彩的脸:“你发疯了么,万一她的指甲里有什么药……”
“你也知道,那站在这瞧什么,小少年么,”容羡偏了偏头,侧眸睨了一眼正站在不远处傻乐的小士卒,转而倾身,那抹了艳色的薄唇,凑在她的额角,相距半寸,“真有,我们就一起死。”
说罢,还舔了下唇畔,这举动,简直是在蚕食着她的理智,攻击她的意志,不动声色地勾着她。
“容羡,”卫挽眉心不由沉凝,但话还未出,就被容羡截断。
“回帐上药,”容羡敛下神色,长睫遮住晦暗的眸光,唇边勾起了笑,“自己走,还是我扛着你,我倒是不介意,但刚立新威,鼓舞了士气,岂不下你面子,总归是不太好看。”
语毕,她当即提步回返,卫挽知道他能说出来,就能做出来,甚至……做的比说出来的更绝。
一个能和狗打架的人,什么事干不出来。
回了帐子,卫挽本想将手浸在水中过一下再上药,指尖刚沾上水面,就被容羡握住了:“谁教你用水涮,以为在烫猪皮么。”
“你在骂我。”卫挽眯着凤眸,语调笃定,喉间泄出丝冷哼,“说不准你我究竟谁是猪。”
“你还挺不服气,”容羡拉着人在方椅上坐下,自己洗了手,又出去重新打了盆温水,另一只手提了壶烈酒。
容羡拧干巾帕,将那蜿蜒流在她掌心的血迹擦拭干净,而后换了另外一个干巾,倒了些烈酒,沾着那伤口。
血未见黑,应当是无大碍。
“那个人,完全可以就地格杀,”容羡捏着那个细瘦的手腕,边沾着伤口,边吐息吹了吹,“稳固军心的方法多之又多,不止此一条。”
“被人送到手里的钥匙,没必要抛掷,反拎起锤子砸锁闩。”卫挽手腕上的伤本就不重,只是瞧着吓人,容羡吐息的气,扑在沾了酒的伤口上,泛着阵阵凉意,没有多疼,“这事不是言一句'胜败乃是兵家常事'就能解决的,也怕他们真存了疙瘩,到了蛮夷骑兵那给我掉链子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