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并州郡守,程问。”
卫般的视线,在他笑眯眯的脸上过了一遭,而后看向卫骋。
卫骋就直白的抱了上去,揽着比他大只的程问,很是好哥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程叔,先前怎么未见你。”
程问摆了摆手:“别提了,卫让带着禁军和居庸关樊过前后脚驻扎并州,一个废物,一个执拗。”
“后来,紫荆关的人也来了,那人倒是个精明的,可太过圆滑,谁都不愿意得罪。卫家军这边迟迟又没有消息,蛮子那边没擅动,我也不敢同意卫让出兵,就带着他们天酒地,”程问拍了下肚子,颇有些无言,“樊过一个武将不上当也就算了,偏卫让这个长在卫都的公子居然也不是个好酒色的,搞来搞去只有林陸肯配合一二,还好你们来的恰逢时机。”
“四姑娘呢?”程问想了一下,又觉得有些不对,“卫家军怎么就这点人。”
卫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,反倒是卫般,颇为敏锐的抬起头:“程郡守觉得,卫家军当余下多少人?”
这话一问,卫骋也有些回过味来,看向程问。
两道如炬的目光跟过来,程问心下一个咯噔,遭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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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凉了,别站在这吹风,”元扶楹给人披上大氅,低眸看着他手中逐渐捏紧的帛信,抬手按上他的手腕,“边城那边情势如何?能赢么。”
尾音说的很轻,意味含糊,说不清问的是哪一方,语落,便要去那被攥的褶皱的信帛。
元扶晏撤手,将那信帛扔进炉火,慢条斯理地喂着窗前麻雀,明洁的月光高挂,月泽之下更衬得他高不可攀,语调幽冷:“她不在边城。”
“挛鞮且姜抓了卫让,她都没有出面,而是将并州的局势和卫家军、禁军都交由了她弟弟把持,”他搁下那夹子,伸出手指勾了勾麻雀的脑袋,“或许,我们要换人合作了。”
“和卫挽?”元扶楹出声询问,想着那个贵不可言的武安君,看似娇生惯养,实则自带一种风骨,与其说像是沙漠里的矢车菊,更像是深扎沙漠的胡杨,坚不可摧,无可动摇,“她不在边城会在哪?”
“深入腹地,”元扶晏挥开在窗棂上跳脚的麻雀,伸手关上了窗牖,“挛鞮且姜被她切断了粮草,沈家兄妹坐镇定襄,算是替她守住了后方,北戎本就不善陆战,又同挛鞮且姜起了分歧,这一战,他们赢不了了。”
“挛鞮且姜即便手里捏着卫让,也未必能让她对北戎、北蜀的骑兵妥协,她出征前,登上朝堂闹那一场,就没打算回来,也根本不在乎卫让的命。”元扶晏拢了拢身上的大氅,捡了几块炭扔进火炉,“如此,我们也要尽快了,不然都没有能同她比肩洽谈的资格。”
“这天是有点凉,约莫要飘雪了,阿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