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两天灵羽吃了睡睡了吃,几乎没见过文静禅的踪迹。
正好她的心绪也乱得不行,可以自己一个人窝在客栈里发发呆。
今天本打算照常休憩,她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盯着头顶,搭在膝盖上那只脚还时不时抖动几下。
灵羽在想要不要阻止烎魈,这个问题已经缠在她脑袋里足足两日。
原以为今天也如昨天般混沌度过,却忽然有一声长鞭砸地的声音响起来。
这声响放在平时或许并不特别,但今日的济川城格外安静。
灵羽定神倾耳听往鞭声传来的方向,又一声响起后,她几乎在声音还未落地时就来到了现场。
一个油彩涂满了脸的人拿着一条五六人长的鞭子,站在济川城的主道上起舞。
灵羽藏在两座房子的间隙处,用一张破席挡住了自己大半个身子。
好在街道两边的百姓都跪地伏拜,并没有注意到凭空而来的她。
那人跳的舞很诡异,并不具有普遍意义上的美感,荒诞之余还有些怪奇。
新娘子早已经打扮好了,就等着她摇牌卜卦。
“你们先出去。”灵羽决定屏退周遭的婢女。
救一城百姓,还是救杜婠意一人。
“你不是大巫?”杜婠意试探着问她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杜婠意的眼里有疑惑也有慌乱。
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起舞的怪人,他头戴的那顶高翎帽在灵羽的视野里扫来扫去。
看城门口的仪仗队,灵羽才想起来烎魈和杜婠意的婚期好像就是今日。
那是她最初也是最真挚的心动。
灵羽照着周围人的动作抬手迈腿,在鼓点结束后被几个小巫簇拥着走进了杜婠意的房间。
“你如今多少岁?”灵羽问:“十九?还是十八?凡人寿数你一半都还没活到,就甘愿赴死吗?”
灵羽只能转身说道:“你们也出去。”
但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,站在人海中突然就想到了他。
灵羽将目光从玉坠上挪开,正正地盯住了杜婠意的瞳孔。
她端坐在铜镜跟前,望着自己涂满朱红的嘴唇:“你是谁?为什么要找我?”
灵羽看穿了她的心思,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。
从小被教导的大义,其实对她来说也只是朦胧的纸上文字,日日笼罩心头的恐惧才更加具象。
初时他还会频频入梦,如今要不是赫狄风这几个字并不难写,她恐怕连怎么写都忘干净了。
她本作足了心理建设,努力说服自己不惧赴死,如今被眼前人提醒一遍,心底贪生的念头就又滋生了出来。
那执鞭起舞的人是这场婚礼的祭司,他在城门口为烎魈祝祷,而城主府里杜家小姐的门外,也有巫女在祈愿。
灵羽几乎已经想不起来这个人,他的好或者他的坏,都在仇恨的折磨中全然忘却了。
灵羽远远望过去,她看不出图腾的来历,不过看见了同样藏在房檐下阴影里的文静禅。
杜婠意见况只好摆手:“听大巫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