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被这个世界包容进去。
这一点非常的明显,任何一个曾经见过她的人,都能明显的看出她身上独特的,与众不同而又带着几分超然世外的气质。
但同样,姜思乐对这个世界没有怀着几分好意。
世界以冷漠待她,她回之以冷漠。
从情感上来看,姜思乐知晓自己悲天悯人的心怀有些泛滥,但是,她之所以会同情那些弱小无辜者,但那似乎是她通过教育而形成的一种本能。
那是来自本能的同情和怜悯。
但这种东西,亦或是称之为本能,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人身上或是有所展现,但大部分被压抑着。
似乎正是因为这样,姜思乐才如此的特殊,成为这个世界的‘异类’。
但幸好,命运并没有亏待她,姜思乐微微抿起那丹红色的嘴唇,继续将自己的整个人埋身在阿义时的怀中。
那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额头,回护似的揽起她的肩膀,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帮助她阻挡住这个世界的寒冷风浪。
就在傅晟的消息传来不久之后,大夏又发生了一件惊天的大好事。
西北打了一场打胜仗!!
是的,文王一马当先,杀溃了那群意欲进攻大夏国境的青夷人。
这次的消息都无需红衣卫来告知姜思乐,文王大胜的消息在街头巷尾都传的沸沸扬扬,如今恐怕是少有人不知晓。
姜思乐倒是十分冷静,她发现这次的战役似乎让文王的人气和威望都更上了一层楼。
如今不管是街边的孩童,还是茶馆中那备考的文人们,嘴中都称颂着文王的功绩,赞叹他的英勇无敌。
这些时日,颇涌现出不少的佳句好诗。多是文士们诗会、酒会时留下的妙笔。
就在泰山这个小地方,城池内外人人都是喜气洋洋庆祝着,谈论着这次的胜利,热闹的好似过年时候。
不过说起来,离着过年除夕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日期,能在这个时候又有这样一件大好事,估计今年哥哥会很开心吧。
姜思乐如此想到,心中也不免开心了几分。
姜思乐对夏国是没有几分的归属感的,对她来说,这个国家唯二能够值得留恋的,除了那熟悉的山川河水、地物风貌,也只有姜奕这个哥哥了。
其余的……姜思乐淡漠的想到,跟她似乎毫无关系,半点都不相干。
就算是青夷真的打进大夏的,或者大夏收复了青夷,跟她都没有半点的相干。
在这方面,姜思乐似乎是出乎意外的铁石心肠和冷漠。
‘这里有不是现代,又不是x国。玄幻架空的历史,或者小说?不然就是异世界?’
姜思乐发散性的想着。
‘为什么要执着于选择阵营呢?’
姜思乐对自己说道,如今她越是抽身世外,越是能够看清那些原本的盲区。
她是个大夏人?
也许是,【安乐公主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。姜思乐接受到了她的记忆,对大夏的确是有着几分的责任感。
但是她觉得自己做的似乎已经够多了。
为了两国和平而去和亲,诛杀了那些压迫百姓的贪官污吏,她还设法救了栾老将军,将那些在她责任内和责任外的事情都做了。
对那些可怜的百姓,曾经信仰她的百姓,她是抱着同情的心情的。但是她的确不是神明,就算神明似乎也无法解救他们。
那她算是青夷人吗?
在名义上来说,其实是算的。
作为乌咸明媒正娶的棋子,作为青夷上一任单于的阏氏姜思乐是可以算作青夷国的人。
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对这个国家有多么深厚的感情。只不过一望无垠的草原,和明朗的天气的确让她十分怀恋。
在草原中无拘无束骑着马的感觉,似乎让她回到了现代一样。那时候的草原也是如此,绿油油的草地,吃草的马匹和绵羊,就连放牧人的衣衫似乎也没有几分变化。
每次住在帐篷里的时候,姜思乐都有一种‘自己其实没有穿越,只是来了一趟内蒙古而已’的错觉。
姜思乐喜欢这种错觉。
这一点让她稍稍的对青夷有了几分的好感。
青夷的子民姜思乐从来没有接触过,也没有像对那群曾经‘尊崇她,支持她’的大夏百姓那样的亲近。
姜思乐微微摆了摆头,墨色的发尾俏皮的落在肩膀上。
若是两国打起来…………
似乎她还是会帮大夏吧?毕竟那是安乐公主、姜奕还有傅晟母国,李彦成为了它战死,而去也是栾老将军和陶大人一直保护的地方。
但青夷是阿义时的母国,有着他的阿爸阿妈。那也是她身边那一半的青夷护卫的母国,是乌骑的母国。
姜思乐摆了摆头,将自己从这种困境中摆脱开来。
摆脱,她是谁?
如今不过是一个隐居的无名小卒罢了。
这样的家国大事,哪里轮得着她来做决定?
更何况她如今的‘病症’还未痊愈,难道那么大的两个国家,还指望她来分出个胜负。
想到这儿,姜思乐无聊的翻了个白眼,头抵着阿义时的胸膛,身子被暖炉烤的暖呼呼的。
不一会,在这舒适的环境中,姜思乐闭上了双眼,进入的浅眠。
……
成州-西北大营
文王志得意满,满面洋洋自得,他身材高大,身披着盔甲时十分英武,有气势。
这次他在西北交界地带,成功阻击了青夷人南下的突袭,这可以说是大功一件。
这样的胜利之下,文王也难免带着几分兴奋,一连好几天和手下的副将们在军营中庆祝起来。
庆祝归庆祝,高兴归高兴,但是这次文王亲自带兵,亲自参与的战事,还是有着许多让他暗暗疑心之事。
在战胜后,文王也算是志得意满,有了此番战绩,还亲自上战场杀低,这完成了文王这么多年来怀揣着的梦想,文王只觉得不虚此生了。
但在胜利的荣耀袭来之后,文王的理智开始回归,那仅剩下的冷静让他心脏怦怦跳,开始发觉其中的蹊跷。
‘这一站似乎……胜利的太过于容易了吧?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