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时光就在一声声“妈妈妈妈妈”中流逝,等回过头来看自己时,才发现原来已经找不到当初的自己。
没办法,女同志往往都比较心软。
蔡娟能走到京大,却依然惦记家里,前几天她离开京城的时候,恰好看到蔡娟常常在宿舍哭泣。原因是寒假时回家,才发现家里的三个孩子和丈夫缺少照料,生活一塌糊涂。
向桂兰听后叹息一声:“我有公婆帮忙,两个儿子又从小耳濡目染会照顾自己,我才能放心。”
庆幸她有开明的公婆和丈夫,还有懂事的孩子。
说着她看向糖豆:“我时常羡慕你有糖豆,瞧我们糖豆,小小年纪还想养活自己。糖豆,桂兰姨听说你们发卡生意还不错啊,怎么不做了?”
这事儿白柳也好奇。
她原本以为糖豆要去京城,所以提前做交接,但好像不是这么回事。
糖豆从饭盒里捏出一块白柳做的枣花酥,慢悠悠道:“我下个学期要和妈妈去京城,这边我就不参与了。而且现在发卡不是很好做,时间长了有人模仿,内部有人觉得我不干活不应该算份子,奶奶婶婶们要跟着掺和进来,还有以次充好……太不正规了,违背了我的初衷。”
“以后他们还要不要做,怎么做,就是他们的事。”
总之她问心无愧,也不是非要死磕发卡生意。
发卡生意起因于给二丫和三丫筹生活费,不到两年的时间已经攒了不少,只要二丫和三丫省着点花就够上完高中。
如今三丫有意读中专,那更是省了一大笔钱。
最初参与的福宝和周志勇、周志军,他们也厌烦了最近的勾心斗角,小孩子的事情掺和进大人,已经意味着变质。
向桂兰听后啧啧称奇,对这白柳称赞:“糖豆才十一岁吧,竟然有这么洒脱的想法,你们真会培养孩子。”
白柳心想糖豆哪里是培养出来的,她是天生的。
“养孩子的乐趣就是这样,一起长大,她和我小时候还不太一样。”她觉得自己很享受养孩子的过程。
前面一直没说话的高永昌突然出声:“糖豆,你这个发卡的利润怎么样?”
糖豆笼统地说:“我们低价拿纺织厂的边角料,发卡用到的铁丝也是低价拿钢铁厂的边角料,成本比较低,之前做二十个可以分到五角钱。但今年有其他人卖发卡,我们卖得必须低一些,分得更少。”
对于一个小孩来说,坚持下来一个月能得到一笔很不错的收入。
高永昌不得不感慨道:“我没想到这小玩意儿竟然这么挣钱,果然不能小瞧啊。”他半开玩笑道,“我看以后我们外贸生意不好做,不如都去卖发卡。”
他不过是说说而已,但同时反映出内心的煎熬。
从去年开始,红星纺织厂的玩具越来越不好卖,可替代性太强,根本比不过南方那些厂。
尤其南方厂子的运输可以借助海运,比东北更加方便。
白柳内心闪过一丝狐疑,这么糟糕了吗?
她随口问:“前几天我去厂里,发现大家都很闲,我们停工了?”
向桂兰点头又摇头:“仓库挤压太多货,卖不出去不能一直生产。最近南方流行塑料玩具,我们根本比不过。”
此行便是寻求稳定的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