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嘉应颓然低下头,声音中有隐隐的欣喜和胆怯:“等会儿跟我走。”
说完后率先迈步离开。
白柳还没来得及回头,豆两三步窜过来:“妈妈,我越看越像——”
“我们跟过去看看。”
她与常霞打了声招呼,拿上刚刚豆买来的布,直接拉着豆往外走。
豆异常急切,她几乎快要跑起来,深怕一晃眼就看不到之前离开的男人。
不过宋嘉应已经得知豆怀疑,也没再躲躲藏藏,而是在不远的前方等了等他们。
“别急,”白柳握紧豆的手,“过去我们再和你说,相信妈妈。”
这句话安抚住豆,也让豆意识到妈妈或许已经知悉男人的身份,看来——
“那是爸爸。”豆的语气中满含不可置信和笃定。
“走吧。”
白柳没再啰嗦,拉着豆迅速跟上宋嘉应的脚步,走过几个小巷子,到了一片荒凉的断墙后。
这是以前地主家的房子,在斗地主的时候就被砸了,后面地主家没人了,这里更是无人问津,确实是说话的好地方。
没等宋嘉应停下脚步,豆猛地挣脱白柳的手,往前跑了几步又突然顿住脚步。
“爸爸?”她试探性地问道,语气中带着惊疑和哭腔。
白柳站在原地没动,她静静打量豆和宋嘉应父女俩的表情动作,好奇他们会如何认亲。
豆生气大哭一场都是应该的,她就是太快接受了宋嘉应的说辞,现在冷静下来,只觉得她不该那么快答应。
也不是她矫情,而是别后重逢的惊喜,远远无法掩饰四年来的心痛。
她需要保持理性,却不能要求孩子有理性。
宋嘉应背着她们,似乎迟疑了很久,知道豆再一次呼唤“爸爸”后,他才缓缓转过身。
他慢慢地回头,摘下帽子,朝她们走过来。
“豆,爸爸回来了。”他脸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,眼睛几乎不转眼地看着豆。
大约想要从豆的身上找到缺失四年的时光。
可四年不是四天、四个月,豆对宋嘉应还是多了一丝陌生感。
“妈妈?”豆没有迎上前,而是先回头看白柳,眼神里尽是求助。
白柳知道豆缺少一个解释,也不知道该用何种状态面对宋嘉应这个父亲。
豆即将九岁,四年对她来说就是一半生命的时光。除去小时不知事,她对爸爸有共同回忆的日子比分离的日子都少。
“豆,”她终究走上前,揽住豆的肩膀,借助动作给予豆支持,“他就是宋嘉应,你的爸爸。他前几天并不是以宋嘉应的身份回来,所以没有回家。”
“没关系,你想怎么做妈妈都支持。”
如果豆不愿意认宋嘉应,那也是宋嘉应的错,只要他有心,总能一点点突破豆的抗拒。
豆心软却执拗,即使再明事理也不到九岁,她不需要体谅宋嘉应这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。
宋嘉应此时也走到豆和她的面前,他看看豆又看看白柳。
“我、我是爸爸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