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兰离近了才发现沈盈夏竟然没有洗漱就开始吃,气得将沈盈夏手中只剩半张的饼子夺了过去,推着她的后背:
“天爷呀!我的女公子哎,怎能如此不修边幅?女君要是瞧见了,非得打我几个板子,竟让女公子邋遢成这样!啧啧啧……”
沈盈夏吃了半张饼子,心慌的感觉好了许多,这才不情不愿地去洗漱收拾。
铃兰拉着沈盈夏坐在井边,用手沾着水,顺着发丝抹了些上去,将鬓角的碎发,也都一绺一绺地抚了上来,然后才开始绾发。
钱阿妹手里抓着个饼子,蹲在旁边看,显然是没打算放过沈盈夏。
“就是早上啊,你枕着顾医士的腿……”她笑得像只狐狸。
沈盈夏还不容易凉下去的脸,又烧起来了。可她现在可顾不得这些:“别瞎说,我就是摔倒了……”
“哦——”钱阿妹把尾音拉得很长,一副“我都懂”的样子。钱阿妹倒也没有继续问,沈盈夏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接着就是收拾整理,统计医士那边需要的药材等物品。她又安排夜间值守的村民回去休息,换了批人顶替前人的工作。
这一夜真的很漫长,是沈盈夏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难熬的一夜。
现在想想,跟赵君然、柳玉儿的那点儿事算什么?在生死救援面前,全都不是事儿。
伤春悲秋?辗转难眠?小医女一日体验,让你累到无法思考,倒头就睡!
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沈盈夏这才领着铃兰往村口走。当然,她也没忘记带上记了满满一卷的“物资清单”。
卫一等人早早就来了,一直等在线外。令沈盈夏惊讶的是,除了卫一和护卫队的人,檀郎竟也领着两个小厮站在那儿。
沈盈夏记得,昨天问的时候,檀郎很明确地表示,他才不会掺和这种又累又麻烦的事儿。这会儿,他怎么站在那儿?难道他改变主意了?
沈盈夏把竹简递给铃兰,铃兰将竹简上的高声念出来。
卫一则拿出一卷新竹简,挨个刻写下来。遇到像是绸子这种记得不清楚的,他还仔细问上两句,比如色是否有要求之类的。
檀郎是个拿捏女子的老手。在沈盈夏问他有什么事的时候,他故意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