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她醒来就被无羁吸引了注意力，更被他一条断尾伤了心神，哪还有心情注意别的，直到路经时忽然冒出来打断，她才注意到他，然而当她转眼时视线却不由定住了，面前的人哪里还是那个面如刀刻形容伟岸的路经时。

无羁见插科打诨混不过去，只得收敛表情，说：“那是过去的事了，你莫要担心。”

见安澜脸色依旧不愉，无羁安抚道：“为父早已恢复如初，你就不要担忧了。”

二人半响没说话，路经时突然放开她，笑道：“看来你这次进益很大。”

她双眼沉沉地看着他，令他夸张的演绎瞬间垮台，本想借此转移视线，安澜却根本不吃这一套。

安澜眼神一凝，转眼看着无羁，问：“你的尾巴呢？”

到底是谁，竟能断他一尾！

无言的怒气翻滚时，忽然，清脆童声似乎又在耳边炸响，令她逐渐平静了下来。

安澜说：“你之前闭关，就是因为断尾吗？”

安澜站起身，还是问他：“你的尾巴呢？”

无羁知道再瞒不过去，遂点头。原来这才是他当年闭关的真正原因。他在断尾的情况下，还要持续为危在旦夕的小安澜续命，只能闭关修炼，不然，他又怎会关闭苍穹山五十年？

他默默地松开安澜的臂膀，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许多，他更加清晰地看见安澜的神色。

他沉默少顷，问：“你看见了？”

安澜的心像坐过山车似的，之前还想着为无羁报仇，眼下只剩目瞪口呆。

无羁却轻呵道：“什么你们，也你是九尾狐。”

安澜问：“究竟是谁？”

她如何不担心，她甚至怀疑他的妖力是否还在盛时。这时她想到之前想不通的地方，突然感觉之前某些不明的线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。

不错，全然的防备，还有怒意。

安澜凝眉道：“你不是九尾红狐吗，怎么只有八条尾巴？”

她知道，她不该此时发难，但当她蓦然惊醒就看见无羁的断尾时，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惊怒之情。

是啊，愤怒解决不了问题。

路经时走近，沉声道：“谁要你下聘，你莫不是搞反了位置？”

在她面前的，分明是一条巨大的黑龙！

此时只有路经时知道，安澜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……防备。

“也有可能是被这里的环境压制了。”无羁突然转身过来说。他见二人似乎不是在谈情说爱，便再无当电灯泡的忌惮。

无羁走到山边，看着布满荆棘的山地，说：“为父当年自断一尾，送与你母亲当作聘礼，所以你也不要担忧了，若是为父不许，又有谁能令为父断尾，那是为父心甘情愿的。”

他主动退步，安澜感觉面前的空气充足了许多，说话也利索了，道：“确实不错，虽然表面没有明显迹象，但进步都在内里。”

“你真的是？”她忍不住确定道。

而且，还是一条颇为眼熟的黑龙！

“不过乖女，你刚才看见了什么？”他又问，说罢看了一眼路经时，他自然清楚得很，安澜既然能一眼看出他的本体，看穿路经时也是有可能的。

如果无羁和路经时愿意，也能看见妖怪的本质，但这与安澜又有所不同。

他们的这种能力是通过多年修炼，随着妖力一起增长练就而成，简而言之，力量越强大的妖，就越有看穿本质的能力。如今他们失去了妖力，这种能力也随之消失了。

但安澜在力量抽空的前提下，依旧能一眼看出他们的本体，这就说明，这是长在她身体的一部分，即便妖力全失，这种能力也是谁都夺不走的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