愉才人时常告诫自己不可以对皇上动心,这样自己才有可能爬上去。
她是庶女,她习惯了自己的冷心冷意,虚与委蛇,也习惯了别人的高高在上,对自己的颐指气使。
然而,她此刻感觉自己像是掉在了蜜罐里,浑身上下都甜甜的,渴望与皇上亲近。
沉沦于翻滚的欲望之中,沉沦于汹涌的爱意之中。
*
半个时辰后,长春宫。
孟昭仪备下了一桌子的好菜,坐在桌子旁苦等皇上来。
她今天给皇上查明了范才人滑胎的真相,又被委托以代理六宫的重任,晋了昭仪。还还为他做了那样的事儿
难道晚上不该过来慰劳一下她,庆庆功,把白天没做的事情做了吗?
她在勤政殿里,明明听到那个时候他口里温柔喊着“好昭儿”。
为何
派去打听消息的婵娟从外面走了进来,面露难色。
孟昭仪急忙问婵娟:“皇上来了吗?”
婵娟支支吾吾地说道,“娘娘,皇上今晚怕是来不了.”
孟昭仪瞬间生气地站起来,“为什么来不了?”
扶着桌沿,怒气冲冲地问道,“皇上又去了谁那?安昭仪?还是魏常在?”
婵娟低下头,“都不是。”
孟昭仪疑惑地问道,“那就是皇上还在勤政殿批折子?你把这冰镇地银耳莲子百合羹盛起来,我送去勤政殿。”
婵娟连忙跪在地上,“娘娘,皇上今天宿在了愉才人那里。听说是因为一曲《琵琶记》,引得皇上进了凝翠居。”
孟昭仪怒气再次升腾起来,猛地一下拍在桌子上,“愉才人?她又是个什么东西!恬妃的一条狗而已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将桌子上的碗碟扫落在了地上,碎了一地。
前来收拾的小太监们都下意识地将呼吸放缓到微不可闻的地步。
《琵琶记》、《琵琶记》、《琵琶记》.
听到这个她就来气。
因为前两天方常在还给她送了这个消息,说皇上喜欢听这个曲子。
自己不以为然,不想自降身份,用唱曲子讨好皇上,搞得自己像个下贱的歌妓。
如今倒是被旁人用《琵琶记》把皇上勾搭了去。
“你给我说说,她是怎么通过《琵琶记》勾到皇上的?具体是哪一段?”
婵娟便把打听来的消息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孟昭仪听。
孟昭仪听完恨恨地说道:“不要脸!这是把皇宫当青楼了吗?还好意思问皇上是不是变心了。她以为她是谁啊。”
婵娟劝道,“小姐息怒。小姐是什么样的身份,她是什么样的身份。她连小姐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。”
“可我们都伺候一个男人。”孟昭仪恨恨地说。
这么一想更气了,可气归气,还不至于莽撞到现在跑去闹。
之前被降位份的经历让她有所忌惮。何况她现在负责协理六宫,时间漫长,有的是机会。还会怕一个不入流的贱人不成。
冷静下来后,孟昭仪摇着团扇,慢悠悠地说,“她不是喜欢唱曲嘛,皇上不是爱听嘛,日子长着,本宫让她唱个够。”
这边恬妃听到愉才人还真把皇上勾去了凝翠居,摸着怀里的小白狗,亲了一下它的额头,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对着小白狗说道:
“你这小东西还挺聪明的嘛。知道怎么讨主子喜欢。没白疼你。”
小白狗听不懂主人的话,傻傻地望着恬妃,扭动着身子,挣扎着想要从怀里跳出去。
恬妃松了手,小狗猛地窜了出去,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自己玩。
“养不熟的狗东西。”恬妃嗤笑着骂了一句,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