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昭冷笑。

她就是要诱使她们怀疑自己也怀孕了，只是故意隐瞒不报。

只是每每回忆起那味道，就感觉恶心得厉害。

但想到昨晚与皇上的那一幕幕，孟昭嘴上瞬间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。

她没有直接回长春宫，而是去了范才人住的紫竹苑。

遣散了所有人，独留她跟范才人在房间里。

孟昭坐在榻前的椅子上，傲慢地望着半躺在榻上的范才人。

果然，李北辰气呼呼地端起茶盏后，砸在了僖嫔的身旁。

但她低估了宫正司的那些令人痛不欲生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酷刑，高估了萱萱的忠诚。

你若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本宫，还有回转的余地。若继续执迷不悟，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。”

离宫的步辇上，李北辰不禁想起瘦得成一根竹竿，只剩下肚子凸起的江月白。

待宫人突然宣布皇上驾到时，她手足无措，顿时慌了神。

孟昭稳住心神，向皇上汇报了从范才人这里得到的消息，将来龙去脉细细地讲给皇上听了一遍。

他并没提范才人滑胎之事。只是如常地说好久没有来，陪她用个晚膳。

皇上脸色铁青，“所以，这就是你查的结果？？？是甄婕妤安排的人在范才人身边投毒，害得范才人流产？朕倒是想知道，这对甄婕妤有什么好处。”

她原本就是用了药物才得以一次就怀孕，摔了之后又见了红，眼见保不住，就想把责任推出去，伪造成被人毒害的样子，这样自己就不用担责。

如果按照范才人的交代，那么范才人的婢女占主要责任，僖嫔负次要责任。

甄婕妤之所以会下毒让范才人滑胎。

她沉吟了片刻，问道：“你跟僖嫔也是这样说的吗？”

范才人郑重地点头。反正细节询问任何人，都能对得上。

怪不得僖嫔一直让范才人跪着，里面牵扯到她的责任了。

嘉宁妃爱漂亮爱活动，想必不会让自己胖成这样臃肿难看。

今日僖嫔她们离开后，她回想了萱萱的供词，发现萱萱在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她身上推，根本不像是一个忠心的婢子。

待孟昭走后，范才人长长地舒了口气。管他们怎么斗，把罪名安谁头上。

“记住你的话。”孟昭勾唇一笑，“本宫倒是觉得，你方才怀疑那个婢子，怀疑得很有道理。你做母亲的，应该是最希望找到真凶的吧。”

“传朕旨意，婢子谋害皇嗣，即刻杖毙，扔进乱葬岗。范氏照顾皇嗣有失，降为常在。僖嫔代管宫务期间屡次出现失职，取消代管宫务资格，罚俸一月。”

大概是力度太大，茶盏被砸碎，茶水四处飞溅，溅到了僖嫔的头上脸上。

范才人低着头小声说道，“是。”

“这个也是甄姐姐送嫔妾的，让嫔妾时时佩戴。听说这个发钗以前是甄姐姐最喜欢的一支。甄姐姐对嫔妾这般好，断然不会害臣妾的。”

反正她靠着这次怀孕升了一级。休息两个月之后，又可以侍寝。自己还年轻，想再怀孩子，多的是机会。

她猜出萱萱在人参里下毒是甄婕妤的手笔，但苦于没有证据。何况甄婕妤怀着皇嗣，皇上就算知道了，定不会追究，伤不到甄婕妤分毫，反倒可能会被反咬一口，指责她蓄意谋害大皇子。

就这么一个多月，不知不觉中胖了二三十斤。

再一想，大前天在湖边散步时滑倒，当时萱萱就在边上，却没有及时拽住她，让她跌倒到地上。

李北辰让甄婕妤陪她在院子里遛弯，甄婕妤才了走完一圈，汗珠就开始大颗大颗地冒出来，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。

*

延禧宫。

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长春花紫玉的发钗，递到孟昭面前。

这么一想，似乎就连她的跌倒都是萱萱做的手脚。

李北辰：“昭儿你来了，说说你的看法。”

何况那是甄婕妤，不是别人。是皇长子或者皇长女的母亲。

范才人脸色苍白，咀嚼着孟昭的话。犹豫了片刻后，从榻上起身，跪在地上，将对僖嫔说过的话，对孟昭又说了一遍。

“谢娘娘指点。”范才人连忙谢了恩。

李北辰打量着整个人胖得变了形的甄婕妤，“都快六个月了吧？”

甄婕妤扶着已经颇具规模的肚子，望着桌子上的团扇，面色苍白，五味杂陈，怀疑皇上看破不说破而已。

僖嫔身子一抖，“那婢子受刑后确实这么招认。她，她说是甄婕妤让她这么做的，因为范才人之前对甄婕妤不敬。”

甄婕妤瞬间红了脸，眼含泪水，委屈地问道，“皇上莫非厌弃了臣妾？”

“啊！”僖嫔一声尖叫。

甄婕妤听闻范才人落了胎，连说了几个“好”字。吓得身边的宫人们恨不得眼瞎耳聋，完全没听见。

皇上瞪了跪在地上的僖嫔一眼，他没想到僖嫔还把自己过错的那部分瞒了起来，沉吟片刻后肃然下旨，

“你就一点不怀疑是甄婕妤害你吗？你那婢子显然是甄婕妤的人，跟你不是一条心。”

其实她就是随口一说，使了个离间计而已。

久而久之，越来越懒，越来越不想动。越是不想动，就越来越胖，肚子越来越大，走几步都想喘气。于是就更加懒得不想动。

孟昭顿了顿，“皇上若知道你擅作主张自己放了两根人参，定会罚你。要想活命，就不能提嘉宁妃、故皇后。本宫到时候会为你在皇上跟前求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