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原本已经平静下去的呼吸,又突然急促起来。
听到马车外侍卫诚惶诚恐地请罪,李北辰抱着江月白,笑着想,不该降罪反而该有赏。
“女人,你这是在玩火!”
李北辰脱口而出江月白话本子里的话,无师自通霸总咬牙切齿的邪魅语气。
听到这句话,江月白扑哧一下笑出声来,气氛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只是笑话的对象是皇上,情况不妙啊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。江月白秒怂。
“我”
身下滚烫,她惊慌地撑起身子,挣扎着就要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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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北辰笑着叹息,“不要动,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。”
眉心微皱,跟平日里一样雍容华贵,带着几分英气。
高层间的博弈往往不是明面上斗得你死我活,而是默契地配合对方的局,打出自己的牌。
待他回过神时,这才注意到床脚的被子上放着一个蓝色封面的小本子。
谢夫人打量着身旁坐在水池边喂鱼都能喂得自得其乐,笑得那般开心的江月白,试探性地问道:“福贵人,老身与你一见如故,你可愿做老身的干女儿?”
“臣妇谢皇上关心,”谢夫人恭敬地谢完恩,看向一旁一直垂着眸子默不作声的江月白,“皇上有话要单独对皇后说。福贵人你陪老身去院子里转转吧。”
李北辰注视着谢夫人,“谢夫人也要顾着身体,不要过于劳累。”
江月白心中一惊,但神色如常,低着头继续喂鱼,装聋作哑。
突然间,她好像也不那么想杀人了。
而边上就是她的女儿,谢可薇。
她仔细地回忆了下,前天写的话本子里,还没有这句霸总经典台词。
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谢夫人银色的头发。这让她想起前世的母亲。她也是因为操劳过度,年纪轻轻头发就全白了。
江月白抬眼看向李北辰,见他点点头,也就跟着谢夫人离开了房间。
他对外宣称所有的行动都是为女儿复仇,血债血还。只是暗夜里偷袭重要将领,屠杀凶手所在的部落,对其他接壤的部落相反没有任何行动。
各自都做各自能做,该做的事情。
李北辰安静地坐了许久,脑子里闪现过许多的念头。
当初她在会场猝死,母亲知道后,会不会因为过度悲伤,也这样一夜白了头。
李北辰抚上她的眉心,替她抹平,舒展开。
在他捧着诗集念诗时,谢夫人与江月白正好准备进屋,同时停住了脚,站在门口。
李北辰听完舒了口气,为皇后感到高兴,心中的愧疚减轻了几分,“这样就好。朕会重重赏赐姜太医。”
所以,天下霸总都是无师自通,这套话术?
皇后有母亲的照顾,整个人收拾得整整齐齐,加上连日来解毒药起了作用,皇后面色已从最初的乌青色变成了如今的苍白。
谢夫人大概这些日子心力交瘁,面色发暗,十分憔悴。
而皇后的贴身婢女玉荷,因为曾经在桃蕊宫里呆过两日,又受了江月白的恩惠,把皇后在桃蕊宫视察时,江月白姐妹的招待,皇后对她们姐妹的喜爱描述得绘声绘色。
阳光打在他的身上。
她怔怔地站在那里,抹掉脸上的泪水。
谢夫人见到江月白与皇上同来,显然感到意外。
眉眼温润,气度儒雅端重,像薄云当中巍峨险峻的高山。他的声音带有磁性,并不洪亮,反而带着压抑的低沉。
告诉谢夫人,那本皇上的诗集《偶思集》就是江月白亲自抄写送给皇后娘娘,而娘娘也是因为抄写这本集子,得到皇上的盛宠。
也觉得没有那么令人惊艳。
这才是一个铁血军人对国家尊严受到侵害的有力反击,是老父亲对女儿最深沉的爱。而不是软弱的束手无策,任人欺侮。他不能做的,谢老将军可以做。
谢夫人已经拿到了江月白的全部资料。
两人在院子里的池塘边喂鱼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基本都是谢夫人问,江月白答。很多时候,江月白只是淡淡地笑着,并不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