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小瓷瓶,看起来其貌不扬的,陈家辉之所以问起,实在是找不到挑刺的切入口罢了。
问的人没当回事,偏偏被问的那个人反应很是古怪,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,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,才欲盖弥彰地摇头,“没什么。路边买的药膏。”他不欲解释,陈家辉和陈老的关系势如水火,和姬家也是相看两相厌,左右陈家辉误会了自己的去处,陈一诺便也不打算解释自己这段时间的去处了。
只是,他很少掩饰什么,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就让他漏洞百出。
几乎是瞬间,陈家辉的眼神突然就犀利了起来,抬了抬手,“什么药膏,给我看看。”
“就路边买的。”陈家辉攥在身后,表情倒是平静,只问他,“找我什么事情?若是没事,我就回屋去了。”
陈家辉伸着手又扬了扬,近乎于理所当然地重申道,“你又没受什么伤,平白无故地买什么药膏?给我看看。”
“我自己用的……没什么好看的。”陈一诺说着,瞧陈家辉的样子,精气神都还不错,约摸着是没什么大碍,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想着没事找事儿了,当下转身欲走,“我还有些事情,你自己在这好好休息。”
没走两步,被气急败坏的声音吼住,“陈一诺,你给本公子站住!”
陈一诺站在原地,轻轻叹了口气,有些懊恼于方才偷懒少走的那几步,转了身平静地看过去,看着明明行动不便却还像一只斗鸡一般张牙舞爪的陈家辉,无奈提醒道,“你身子还未康复,小心仔细着些,别又牵到了伤口。”
陈家辉挑着眉梢冷笑,“你还知道本公子伤了?那本公子伤重卧床不起的这几日,你早出晚归的去哪里了?好大一个病人躺在这里,还是你同门兄弟,你连看都不来看一眼?就这么上杆子地摇尾乞怜去巴结你的新主子呢?”
这话相当不好听。
陈一诺微微皱了眉头,垂着眉眼看陈家辉,对方是病人。他在心底默默这样告诉自己,耐着性子说着,“我有要事……之前你没醒的时候,我每日都来看你。如今你既醒了,陈家上下有那么多人照顾着你,我便也放心了。”
“放心?”陈家辉扯着嘴皮子冷笑,“我看你是恨不得我死在这里吧?若是我死在燕京城里,你就能带着陈家这些人,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,投靠了东宫是不是?!做了那太子爷的狗!”
声音抖得拔高!
陈一诺都被惊了一惊,慌慌张张地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,见外面四下无人,才悄悄松了口气,转身之际,到底是掩了门扉,皱着眉头提醒道,“此处是驿馆,四下难免有别人的耳目,此话若是传出去,你我都讨不得好。家辉,你当慎言。”
陈家辉却在气头上,完全顾不得,只扯着嘴皮子冷嘲热讽,“怎地?难道我说错了?不然你这些日子偷偷摸摸的作甚?还有你手里那所谓的药膏,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