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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章 云中子磻溪悟道(第2 / 2页)

你师待我恩重,这些年我却未曾去终南山拜谒,自觉羞愧难当。」

姜子牙回忆起过往,感慨不已。

雷震子闻弦声而知雅意,自然知其是想拜见云中子。

云中子曾特意叮嘱,让雷震子莫要将他被赶下山的消息透露出去。

雷震子当然不敢违抗师命。

可如今看来,姜子牙似乎是猜到了什么。

雷震子有两个选择——要么保全云中子颜面,不带姜子牙去磻溪,代价是师叔不开心;要么让姜子牙遂愿,让他去拜谒,代价是云中子社死。

诶,这么一分析,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。

「师叔怎知我师就在磻溪?」

雷震子也没明着答应,这样将来万一师尊算账,他还有回转的余地。

姜子牙闻言大喜,

当即离去,沐浴焚香好一阵,这才出来,让雷震子领着,腾云驾雾去往磻溪。

云中子坐在溪边,却并未垂钓。

钓什么啊钓,自他钓起锦鲤之后,这群鱼儿似乎都知道被他钓上来有好处,那是一条一条争着咬钩啊。

不钓了,没意思。

可他总不能这么干等着吧?闻仲应该还有好一阵才会来讨伐西岐呢。

今日无事,勾…勾搭个樵夫聊聊。

「武吉,你面有富贵之相…」

云中子坐在地上,捻了一块扁平的石片,对着溪涧上游抛去。

这石片接连跳跃数十次,消失不见。

「老云啊,当日你歌唱的的确是好,否则我也不至于把你当成神仙跪拜。

可你也不能总靠这个忽悠人吧,不得寻个生计攒些钱,将来也好续个弦。」

武吉显然没把云中子的话当回事。

他起初也把这溪边渔人当做仙人,可后来见他面容寻常,皮肤黝黑,又终日在此无所事事,如今甚至连鱼也钓不上来,也就只当他是个有学问的游人罢了。

至于他为何言及续弦,只因杨婵每日悉心侍奉恩师,在武吉看来,这不就是女儿孝敬已是鳏夫的老父吗?

武吉只觉自己真是聪明至极,竟能通过蛛丝马迹猜测出老云的过去。

云中子也未曾辩解,他之所以要佯装成中年渔夫,既是在此静候入世之时,也是在修养清静之心。

他已是金仙境界,若要登临大罗,只靠水磨修行却已无甚作用,唯有修好心境,寻得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道,才能得上乘功果。

自从他入宫献剑之后,因果纠缠不断,早已不复昔年清修之心境,这才试着走返璞归真的路子。

「武吉啊,你这人挺实诚。」

云中子摇了摇头,随即俯下身子,捧了一捧溪水洁面。

他还有后半句没说——就是眼力不太好。

武吉闻言自然欣喜,可他已在此耗费了不少时间,需得快些离去入城卖柴,不能再在此地逗留了。

「老云…云老哥,我先入城去了,改日再聊。」

武吉朝竹屋方向走了几步,这才将放在干燥处的柴火担了起来。

「你若信我,今日莫要入城,只在此地等候,自有一场泼天富贵。」

云中子背对着武吉,微微一笑。

他方才心血来潮,掐指一算,自然知晓雷震子干了什么好事。

武吉闻言脚步一顿,随即继续前行,只是扬起手摇了摇。

「多谢美意,不过我还有老娘要养,今日就先去卖个十钱,他日再来等这富贵吧。」

云中子闻言一怔,若有所思。

世人追求各有不同,昔年姜子牙欲求仙道,如今武吉只求卖出柴薪,二人所求看似天差地别,其实都是追求各自心境的圆满。

当然,姜子牙如今虽成仙道,却有了其他的追求,武吉若是有朝一日不再为赡养老母发愁,也会生出别的想法。

不过当年执意上昆仑山的姜子牙,以及如今放弃富贵而求安稳的武吉,都在彼时拥有着近乎圆满的心境。

云中子低下头,望着这张黝黑粗糙的面皮,不觉间已然入定。

不多时,天边乍起惊雷之声。

云中子陡然醒转,他已从悟道中醒转,却并不因此恼怒。

他悠然自得地自袖中取了一只茶壶、两个陶碗,置于石上。

他心念一动,灵茶飞入碗中,心念再动,磻溪之水分出一股,入了壶中。

云中子轻轻挥袖,却有一条火龙藏在那股溪水之中,如此水

中有火,火中有水,将此水烧得通通透透,去芜存菁。

此番顿悟,他道行未涨几分,可对于天地大道却有了更深的理解。

他煮茶时施展的水法火法,浑然天成,不着痕迹,已然臻至化境。

雷震子突然而至,他见云中子正在沏茶,连忙走上前来欲要代劳。

「我还不知你的性子,若非惹祸,何时这么殷勤过?」

云中子沏好两碗茶,将茶壶丢在脚边,随即摆了摆手,示意他离开。

雷震子见师父未曾怪罪,当下大喜过望,随即化作雷光,朝乾元山方向去了。

杨婵立在竹屋门前,望着坐在溪边的师尊,她觉得师尊似乎与此前有些不同,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。

云中子端起茶碗,轻轻抿了一口。

杨婵忽而望向另一边。

「师兄,多年未见,可还安好?」

姜子牙立在渔夫身后,神色郑重地施了一礼,这才起身出言。

「你也算仙道有成,寿数不浅,何须作此儿女姿态?

不如安坐,且饮一碗茶水,此刻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大可畅叙幽情。」

云中子恢复本貌,他坐在溪边,雪白法袍已有一角浸入水中,却丝毫未曾沾湿。

姜子牙闻言也不矫情,当下三步并作两步,在云中子身前坐下,端起陶碗饮了一口。

「此茶不凡,饮之心旷神怡,宠辱偕忘。」

姜子牙并未恭维,他饮此茶后,只觉元神澄澈,道体轻松,这才有此一言。

杨婵闻言却摇了摇头,所谓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她却最知其中玄机。

这茶虽是灵茶,成色却只能说尚可,之所以饮之忘俗,只因云中子已知真仙之意。

「你方才来时,可曾见到一个樵夫?」

云中子又抿了一口茶,他抬起头来,眼眸澄澈清明,颇似身旁溪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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