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,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:
“你在什么地方?”
“凌霄宫。”青阳国师停止了祷念, “您通知我后,我就赶来这里了。白子蕲带着天宫卫队直扑青宫,这是谁授意的?”
“你们的灵虚圣尊!”这声音道, “它都未与我们商量,直接降谕。”
哪怕早有心理准备,青阳国师仍是脸色一白。毕竟被大b直接盯上的感觉很不妙: “先前来不及细谈。您方才讲,草海狩猎开幕当天白子蕲离城,是去赤鄢找孔家祥?”
这声音哼了一声: “对,去孔家祥的老家炀水。但白子蕲一直没有汇报这条线索,也没上报他的行程,导致众神都被蒙在鼓里。”
或者说,白子蕲防的就是它们!
“他对灵虚还真是忠心耿耿。”
青阳国师细眉紧蹙: “孔家祥这人,不可能还活着。”
“那白子蕲带回来的,难道是个死人?不不,他向灵虚圣尊汇报可不是这样子。那不仅是个活生生的人证,并且他手里还有物证。”
“青芙庙的善后,我是派鲁轻舟去的。鲁轻舟亲眼看着孔家祥服毒而亡,然后他才放火烧掉青芙庙。”青阳国师面色凝重, “火就是从孔家祥的屋子烧起,他不可能看错。”
“莫不是姓鲁的骗了你?”
“鲁轻舟对我忠心耿耿,绝无可能背叛。”青阳国师缓缓摇头, “况且他前几天暴毙家中,应该是秋宫下的手。”
那声音道: “或许是孔家祥诈死,骗过了你徒弟。”
青阳国师不语。
毕竟这事儿不是她亲自办的,她没在现场。就算鲁轻舟事后向她回禀,是不是漏过了某些细节呢?
“你说孔家祥死了,那白子蕲找来的活人是谁?”
“或许是个赝品。”
那声音咦了一声: “赝品?你如有把握他是假的,怎么不留在青宫跟他对质?为什么直接跑来凌霄宫?”而且是头也不回跑出来,这根本不像青阳国师的一贯作派。
“你觉得白子蕲好骗是吧?抓到孔家祥这么重要的人证,他不去验明正身?”青阳国师苦笑, “孔家祥在老家被捕,炀水那么多亲友故旧都能证明他是本人,况且我估计白子蕲在灵虚城也会找些线索。反过来说,如果没认定孔家祥是铁证,他怎么敢带兵来轰我的青宫?”
“再说,就算我与孔家祥对质,灵虚城是信他还是信我?他话里的真假谁来判定?”什么是真,什么是假,只有她自己清楚。可旁人又怎么会信她? “能证明孔家祥已死的鲁轻舟,自己暴毙了。所以这个孔家祥就是真的。”
孔家祥是真是假不重要, “孔家祥”的存在本身才重要。
他的证词、他的证供,一定是真的。
霜叶找到孔家祥这个人,或者 “做”出了这个人,他们之间的博弈就分出了胜负。
那个声音并不关心证据本身,它只想知道一点: “你确实已被钉死,翻不了桉了?”
“或许吧。”
烟雾也很干脆,翻滚两下就要散去。
“仝明真君!”青阳国师忽然出声, “我若下狱受审,你也跑不了。”
烟雾中又传出声音,有三分恼火: “你威胁我?”
“我知道妙湛天有神物名为试金石,恐怕我通不过,就会把你私送神血给我的事实说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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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浆珠以外,制作不老药还有一味不可或缺的药引子,那就是神血。
弄不到神血,浆珠堆满屋都没用。
显然帝君和天宫都清楚这一点,青阳国师一旦被拿下,一定会被讯问神血来源。
青阳国师可是知道,妙湛天的试金石神术用来判断供词真假,再好用不过。
到得那时,作为共犯的仝明真君不就曝露了?
仝明真君却哈哈大笑: “你多虑了!妙湛天刚动用过这项神术,甚至中途横生变故,因此亏耗极大,三五个月内根本用不出第二次!”
青阳国师一怔: “变故?”该不会是仝明真君动的手脚?
但听说妙湛天神术暂被封印,她也松了口气。
“妙湛天试探赤鄢太子身边那个姓贺的小子,没拿到满意的结果。”
姓贺的小子?贺骁?
青阳国师大奇。贺骁的确给她层层添堵,若非斜刺里杀出这么个人来,奚云河就算有心也曝不出不老药桉。
这少年确实有几分本事,但妙湛天居然对他动用神术?
作为国师,青阳知道不少内幕,比如天神想在人间动用神术,那可要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。
两界壁垒不是开玩笑的,法则不是轻易就能绕过的。
这代价不仅是天神出,甚至灵虚城也要付出。
并且还是妙湛天的招牌大技能,这绝不是轻易可以施展的。
那少年身上到底藏有什么秘密,连天神都舍得大力气去试探?
当然青阳国师现在自顾不暇,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就对仝明真君道: “其他神明对我这桉子的态度,未那么坚决吧?”
“你知道的,就算大部分神明无所谓,只要有小部分坚持,你就难逃刑狱!”仝明真君冷冷道, “你不用想着反咬我一口,我不会承认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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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一次战争不是血流成河?我手下只不过杀了几个孱弱妖怪,罪名其实可轻可重。”青阳国师郑重道, “我想请你,替我在众神面前美言几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