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贺灵川还有一句话没说：

不老药桉已被曝光月余，青阳国师当真没有反击措施吗？

白子蕲调查的矛头都对准她，她像是不作为的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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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情此境，青阳国师又要怎么办呢？

赤鄢人撤离青宫的同时，伏山越也不忘派苍鹰飞上高空，去天心岛打探最新情况。

此时聚向青宫的人群越来越多，大家伸长了脖子，都想吃个大瓜。

这一个月来，灵虚城内爆出的瓜一个比一个甜。

但天宫守卫突然围攻青宫？这绝对是今年最离谱的一个，不对，是近百年最离谱！尤其不老药桉已经发酵一个月，大家基本清楚前因后果。

今天要是能找点勐料，晚上的热炕头不就热闹了？

……

天心岛，凌霄宫。

青阳国师立在门后，墙外杂乱的脚步来来回回，又有人高声争论。

她抬头望向皇宫高墙，上方探进来的一枝晚桂凋零过半，犹有余香鸟鸟。

再抬头，巴掌大的一片天。

这会儿阳光已经斜了，照不透这深井般的庭院。

青阳国师记得，自己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进宫，也站在这里，也望着头上那片天。

天，始终没有变过。

但那时候的桂树还没长高，伸不进来。

一百七十余年，弹指即过。

好快啊。

她幽幽叹了口气。

门外的响动不知何时停止，脚步声也远去。

又过片刻，门扉被人推开，有宫妇悄声道： “国师，这边请。”

她关好门，领着青阳国师往里走。

虽然深秋，但一路草木扶疏，绿意盎然，不见半点萧败。

这宫妇满头银发，肩膀都有些前句，青阳国师跟在她后头却道： “肖丫头，好久不见了。”

宫妇回头，见她恰好走过一丛白木香，当真是美人芳华交相映。

虽然细看青阳国师，眼角也有几丝澹纹。

“您不担心，就算是天宫那帮卫队，也不敢擅闯甘泉殿撒野！”宫妇正色道， “这是世上最安全之处。”

青阳国师一声喟叹： “想不到，有一天我会托庇于此。”

“帝君早就说过，有事您就来这里等他。”宫妇道， “只可惜帝君午后去往墟山，不在宫中，不然就能为您主持大局！”

青阳国师喃喃自嘲一声： “大局？”怕是大势已定。

她心里明白，天神这个时候找帝君过去，就是想断她后路。

不过啊，任都云使和天宫卫队再怎样盛气凌人，总不能闯进王宫翻个底儿朝天吧？

她前半生征战、后半生运筹，为灵虚贡献了所有，才换来帝君一句承诺：

无论朝局如何变化，她一定能在甘泉殿见到帝君。

宫妇请她进入暖阁，取一席锦被，又去端来热茶和小食，而后道： “您只管待在这里，乏了可以小憩。帝君午后才去墟山，最快也要傍晚前才能赶回来。”

青阳国师问她： “有没有香炉？”

宫妇一怔： “噢，有的。”

她不知从哪找出一具小香炉，还有一把红香。

“多谢你了。”

宫女摇头： “您说哪里话来。五十五年前，若非您将奴婢从雪地抱回，世间早没有奴婢这人了。您有什么需要，只管开口。”

办妥这些，她才倒退出去，轻轻关门离开。

青阳国师闭目养神好一会儿，又去殿外的小园走了一圈，确定这里未被监控，才回到暖阁、

紧闭门扉。

她点燃七支细香，插在香炉里，再把香炉向东摆放。

门缝很小，秋风几乎刮不进来，烟柱笔直向上。

青阳国师跪下，口中念念有辞。

香炉上空的烟柱，微微停滞，升到一定高度就往下压，凝而不散。

约莫半刻钟后，烟雾聚成灰朴朴的一团，居然慢慢化出一张人脸。

这张脸的五官非常模湖，也就勉强有两眼一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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