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脚?你主人是何时动的手脚?”在死亡前强提精神的我,怔怔地问道。
耳侧的三寸少女先是咳嗽了一声,然后才悠悠地回答道:“孔宇盛曾被主人控制过一段时间,主人在那时,就已经暗中动了手脚。”
孔宇盛曾被那个人控制过一段时间?那个人就是在那时候动了手脚?
听见三寸少女这段微弱的回答后,我不禁想起与孔宇盛在d栋602打牌的光景。
那时候的孔宇盛,的确受人所控制,要不然也不会神经兮兮地强迫我打麻将。
而且根据事后的分析,那个控制孔宇盛之人,就是背后操控男尸之人,也就是那五张人脸以及眼前三寸少女的主人。
得知那个人这么早便动了手脚,濒临死亡的我终于是醍醐灌顶:“原来如此,原来她这么早便动了手脚,对了,她所动的手脚,就是你这个看似中立的天地异物吧。”
“没错,看来你也不蠢嘛。”耳边传来三寸少女的笑声,只不过这阵笑声很是衰弱,一刹那便随风消逝。
“果然,这世上果然没有不劳而获的得救,我先是被孔宇盛开启赌局所救,但最终还是死于潜藏在孔宇盛身上的手脚,这很公平,只是我不甘心。”仰面望着淋在身上的暴雨,我涌出两行不甘的泪水。
在这样的状态下,我不禁想起了那首最先响起的歌谣。
“你可怜又可悲,等待雨洒落。”
“昨夜折花的人,今早已逝去。”
“跟谁进入坟墓,为谁开天窗。”
“你的睫毛妩媚,为何要落泪。”
“你的泪水晶莹,遗失在天荒。”
“那年风衣正盛,你流落街头。”
“一眨眼的回头,玫瑰已枯萎。”
我一边想着这首歌谣,一边苟延残喘地在心底念叨:“我既可怜又有些可悲,只能等待暴雨默默倾洒而落,唉,昨夜还在屋旁折断花朵的人,一大早便离去了,我又能跟谁进入坟墓,为谁打开天窗呢?我的睫毛明明这般妩媚,却天天以泪洗脸,我的泪水过于晶莹,却渐渐遗失在天涯海角,现在想起来那年的人甚是喜欢穿风衣,可惜我却无奈地流落街头,毫无依存之地,就连手上的玫瑰,我都保护不了,只能看着它瞬间枯萎。”
当我浑浑噩噩地念完这句话后,更多不甘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。
可惜这些不甘之泪刚刚涌出,便被这场狂风暴雨冲刷,便被漫目的鲜血无休止地沾污,哪里还有半点不甘之意?
所以说啊,不甘又有何用?难道不甘就不会死了么?
呵呵,也太好笑了,所谓的不甘也太好笑了。
毕竟血色尸骸们已经在啃咬我的血肉,吮吸我的鲜血,摧毁我的意志,就算我心中多么不甘,也只能等待死亡的来临。
“虽千万人能生,可我却死矣。”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后,我便重重地合上了眼皮。
就在我重重地合上眼皮之时,更多的血色尸骸攀上我的身躯,将我的喉咙彻底地撕碎。
喉咙被彻底撕碎之后,一股更为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,渐渐将这场狂风暴雨染成一片恐怖的血色。
恐怖血色氤氲不散,我呜呼一声后,便死得不能再死地断了气。
气已断,血已尽,我已死,这片血色渐渐在噩梦草原上褪去,周遭恢复一片静默的模样。
在这片静默当中,那场狂风暴雨以及血色尸骸们,也都慢慢消失不见。
随着血色尸骸以及狂风暴雨销声匿迹,那片艳丽暖人的花海,重新显现在草原深处。
若是站在高空之中俯视而下,可见花海的中心,正静静躺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骨。
若是再仔细望去,还能看见这具尸骨的旁边,正站着一位只有三寸大小的少女。
没错,这具血迹斑斑的尸骨,正是我,正是我的一缕意识。
至于尸骨旁边的少女,则是那位害死我的三寸少女。
三寸少女一边望着我的尸骨,一边念念有词:“你已经死了,我是时候回归主人身边了,希望主人能兑现许下的诺言。”
说罢,三寸少女便纵身一飞,准备离开我的尸骨,离开这片艳丽暖人的花海。
可她刚飞了半秒,便忽然看见身侧火光大盛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凭借着眼底的余光,三寸少女连忙扭头望去。
紧接着,她看见那道忽然而起的火光,竟然来源于身侧那片花海!
也就是说,三寸少女身侧的花海,竟然凭空地自燃了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