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书吏小心翼翼的把一杯热茶端到胡戈座位边的桌子上,道:“胡大人,请用茶!”
“谢了!”胡戈点头一笑。
“归唐啊,这些时日,在下面巡视得怎么样啊?”待胡戈坐定,脸上永远带微笑的工部尚书段纶问道。
“回大人话,一切顺利,下官还从下面带回一些样品,还请尚书大人过目!”胡戈说完,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两个包裹提到段纶旁边的桌上,一一解开。
段纶只见一包里是四块砖头,两红两黄,另一包则是黑黑的煤石,段纶不解,问道:“这是……”
“这砖块乃是下官在终南县中取土烧制而成,这黑石便是烧砖的燃料!”胡戈解释道。
“这两种砖和青砖有什么区别?”段纶又问。
“质量比青砖稍差,但差不太远,尚书大人可以试试,主要是价格便宜!”胡戈实话实说道。
“噢!好,那我便试试!”段纶笑道。
这段纶当年也曾上过战场,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,也没把这小小砖头放在眼里,当下运气,两手用力掰那最上面一块红砖,没曾想第一次竟没掰开,当下大笑一声,再次运劲,终于听见“啪”的一声,红砖终于断开。
“这砖不比青砖差多少嘛,这黄的就免试了,归唐既然敢打保票,想必不会差!”说罢,用毛巾擦过了手,又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,又问道:“归唐说此砖便宜,怎么个便宜法?”
“成本大概一文钱一块!”胡戈答道。
“咚”的一声,茶杯被段纶突然放到了桌上,又问道:“多少?”
“第一回不敢多烧,只烧制了十万块砖,红黄各五万块,成本花了一百贯钱上下,平均下来,就是一文钱一块砖!”见段纶重视起来,胡戈便将原原本本一道说了出来。
不敢多烧?听这话的意思似乎产量还可以增加,现在成本都低到一文钱一块了,再加大生产,那不成本更低了吗?
段纶沉思着,并没有急着答话,心道这胡戈还真不是简单人物,只是这砖窑太过骇人,如果大规模生产砖石,还有别人的立锥之地吗?到时候只怕不少矛头会对准自己。这倒是个难题,这样吧,不如把矛盾上交,请示一下上级,看看再做理论。
思定之后,段纶说道:“归唐,兹事体大,带上样品,跟我去一趟都堂吧(尚书省总办公厅),见见右仆射杜大人,跟他请示一下!”
尚书省里面左右仆射各管三部,分工是左仆射分管吏、礼、户,右仆射分管兵、刑、工,工部正好归新任右仆射杜如晦分管。
当下二人一前一后徒步出了工部,唐时尚书省和下面六部的办公地点都在一处,所以他二人便步行朝都堂而去,进大门的时候,竟发现门口有百骑把守,两人心想,这李世民什么时候来了尚书省。
胡戈跟在段纶身后一起来到大厅,段纶请侍卫进去通报,不一会,一位带刀丽人出来引二人入内,那女侍卫瞧见了胡戈,脸仍是冷的,只是破天荒对他点了点头,胡戈忙还礼,暗想高惠通对自己为何这般客气。
一进大厅,高惠通便回到李世民背后站定,胡戈见厅中坐着三人,李世民做了主座,两旁各坐了一位大臣,左边老者看上去五十左右的年纪,胡戈在早朝上见过此人,知道他便是才从中书省最高长官升任尚书左仆射的房玄龄,而右边坐着的中年人却是老相识了,胡戈见他脸色稍好,精神看起来比吐血那段时日要强多了,暗想定是那三联疗法起了作用。
胡戈跟着尚书大人一起上前行了礼,李世民笑着和姐夫段纶寒暄了一会,便令赐坐,段纶是胡戈的上官,所以胡戈也跟着站到了段纶的座椅旁。
“惠通,给归唐搬个座,我们都坐着,让他一人站着,不好看嘛!永思知道了定然说我们欺负他兄弟!”李世民回头对高惠通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