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离现在也不哭闹,她一直在想:昨夜非礼她的男人,似乎不是劳竹。她产生这样的疑问,是因为自己曾经闻过劳竹身上的味道,而昨夜那个黑影的味道根本不同。
一行六人走出半天,来到了渡口。渡口人流很多,都是等待渡河的,只有一只船来回运送人员,显得十分仓促。一来一回要一个多时辰,当天已经是不能渡河了。
领头甲士吩咐找店家吃饭,因为地方偏僻,只有三四家酒肆,仅有一家可以住店。
他们找了那家既可以吃饭也能住店的,一进门,店家就发现这是官家押解犯人的,不敢怠慢,很快给他们安顿下来。
劳竹一路上都很头晕,直到此时方才完全清醒。领头甲士和若离五人坐在大堂,他被带进后院马厩,丢在草垛上。他听到若离问甲士怎么把他一个人关在后院,甲士轻蔑地说,他是罪犯,能给口饭吃就不错了。
经过一路的分析,若离得出结论:昨晚非礼她的,绝对不是劳竹。那么,他们二人被押往邮国是非常冤枉的,而且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很难预料。
和劳竹想的一样,他们都想逃脱。劳竹是因为甲士说他是罪犯,这个称呼似乎预示着危险,而自己只是冲撞了他们而已,死人的事与他关系不大,何以就成了罪犯?
但是劳竹现在依然五花大绑,并且金子、宝剑和马匹都没有了,即使逃脱,万一有事,也没有办法应对。他努力躺在那里想办法,却时刻分神到蛮族的劳家寨子,想起了蛮族人之间的友善,而氿国人之间的恶意。觉得人间如此沦落,还不如原始部落。
甲士们吃饱了,把劳竹双手解开,丢了一些食物给他,站在马厩门口等着他吃完。劳竹饿得要命,一顿猛吃。心想,虽然受罪,氿国人的食物却是非常好吃的。
那个送饭的甲士见劳竹吃饱,又过来给劳竹捆紧了手脚,依然将他丢在草垛上,自顾去了前厅。
因为若离是女孩,她被独自关在一个房里。实际上氿国的甲士们并无押解犯人的经验,有人还对若离有非分之想,领头的又收了常婆子的金子,凡此种种,他们对若离也没有真正当犯人,甚至处处关照她。
夜深人静,一伙六人各自心怀鬼胎,领头的贪睡,一躺下就打鼾,另外三个甲士对若离垂涎欲滴,而若离想救劳竹,劳竹则想快些逃走。
最先行动的是三个甲士中的一个,他对若离的美貌是日思夜想,这种孤身在外的机会千载难逢,他估摸同伴睡熟了,假装起夜,偷偷摸摸地来到若离的房门外。
渡口的酒肆,不像氿国大城,基本上就是用茅草遮挡一下风雨,门窗都不牢固,若离在这样环境下,又刚刚受过玷污,怎么可能睡着,她趁人不注意,做了一个假人在被子里,偷偷地跑到马厩后面,因为确定不是劳竹非礼她,这时候反倒觉得劳竹最值得信赖。
那甲士轻轻地敲了敲门,若离的屋里没有人回答,甲士心花怒放,伸手到门缝里,拉开了门栓,刚踏进一步,身后突然有个人影拉住了他。
“好你个贼人,想图谋不轨?”人影小声呵斥。
甲士大惊,回头一看,却是自己同伴,两人相视一笑,蹑手蹑脚地进了若离的房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