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英每日都在城楼上睡觉,夜里听到声音,听出是常婆子家出的什么事情,但并不知道这里头还有昨夜一起睡觉的蛮族人劳竹。
守城的甲士因为纵容巨英睡城楼,自己都是吴尚官家的人,有心理优势,见他从城楼下来,便警告他别多管闲事。
巨英想问问常婆子究竟何故在此哭闹,三个甲士摆开阵势,挡住了他。巨英也只好走开了,他虽然喜好打抱不平,但对守城的甲士则有些忌惮。
到了天亮,领头的甲士来了,他是得到过吴尚接见的人。见昨晚闹出了人命,经过一番考虑,做出一个大家都预想不到的决定,要送劳竹和若离前往邮国处置。
这个方案,其实也是最为合理的,因为氿国虽然是邮国属地,但并没有设置各种机构,而是任其混乱。但守城的甲士是唯一吃官粮的人,可又没有权利处置这类事情,只有送往邮国。
诸如非甲士的死亡,氿国每日都有,谁也管不了,可现在死的是吴尚的守城人。
常婆子百般辩解,说是他们家的人手上刀都没有,若离更是手无缚鸡之力,不是杀人凶手。
头领说:“常婆子你别担心,带着女娃一起去一趟,只是需要一个证人,我们把所有事情都咬在乡巴佬身上,不几天就给你带回来。”
平日里,常婆子和头领还是有些交情的,再三叮嘱头领多关照,暗地里先塞了一粒金子给他。
头领会意,保证说不会出意外,他说:“这乡巴佬都这时候了,还敢对你女儿不轨,简直是禽兽,这回叫他关在邮国大牢里,到死也不能出来祸害人家。”
“那,若离,我女儿可不敢关进大牢,大牢是什么?我能不能一起跟着去。”常婆子也是第一次听说大牢。
“放心吧常婆子,不能叫你女儿关大牢里去。”
当天午后,甲士头领带着三个甲士,骑马押送劳竹和若离出城,前往邮国。
邮国位于氿国的东北边,骑马需要两天行程,出城的时候,甲士们连常婆子也没有通知就直接出发,氿国除了城门口的几个闲人,大都不知道出了这件事。
从氿国到邮国,必经北边的三条河流,渡河后是盐州,盐州再转往东行两个时辰,就是邮国的外城,是拱卫邮国的,进了外城,半个时辰就是邮国都城。
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第一个渡口,在那里过一夜,第二天用一天时间连续渡过三条河,赶往盐州住第二夜,第三天午时可到达邮国。
上路后,劳竹被捆得十分严实,横卧在马背上;而若离手脚都已经松绑,只是象征性地绑了一根绳索在手臂上,绳索和马匹缰绳一起由甲士轮流牵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