劳竹猜不透若离的表情,蛮族人有话直说,并不善于利用表情和动作表达,劳竹只当她是愿意和自己做朋友的。
说到朋友,劳竹这时候还不能体会,因为蛮族人在一起都是亲情。友情和爱情的概念还没有,或者,劳竹对卢猛算是友情的萌芽,对熊青青算是爱情的初念。
常若离骑高头大马,带着劳竹满街走,也算是常婆子的一个心计:她要用这种方法宣示一下她家和劳竹的关系,让那些还在打金子主意的人断了念想。
已经很明显,劳竹并不知道金子的价值。但凭空就夺了他全部的金子,常婆子也做不出,想着留他住些时日,等街坊邻居默认了这个事实,赚了他的金子,然后以若离不愿嫁他为由,赶劳竹走就是。
常婆子家历来是只吃饭不住店的,为了使金子不流落到他人口袋,不得不收拾了一间屋子给劳竹。
常若离平常很少出门,因为长相漂亮,惹得许多男人趋之若鹜,只是常婆子厉害,也因为常若离孤傲,没人靠近得了她。
但女孩长在氿国这样的地方,个个都精明爱财,若离也不例外。这会儿去老高头那里,因为中间要路过一家裁缝店,那可是给四个大王府里做衣裳的店,若离就愿意来了,她早就打定主意敲劳竹一杆。
不多时就到了纪家裁缝店,若离装着可怜相说:“憨货,你看这里可以买衣裳,你买几件给姑娘我不?”
常若离其实不用装,装了劳竹也看不懂。劳竹听她这样说,就伸手去取腰间的金子,整包拿出来,说:“全部在这里,你留一点我做房子用,别的你拿去换吧。”
若离内心欢喜,这憨货人长的是怪异了一点,但也不丑,难得的是他还大方得很。
“倒也用不了那么多,只要两粒就好。”若离在马上就挑了两粒金子,在纪家门口跳下马来,吩咐劳竹牵住马绳。
若离紧揣着手心的金子,莲花步一般飘进了店里,给家人各自要了一套衣裳,又自己要了三套,还买了不少发鬓的装饰,喊劳竹去搬。
劳竹将马匹栓在门口,进了屋子后,惊得张嘴,才知道原来氿国人穿的布衣都是这里换的,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麻衣,问若离他能不能也换一个?
若离说:“钱都是你的,你想买就买呗。”
钱?金子原来是钱。劳竹记住了。店家遇到暴发户,今天一共得了两粒金子,欢喜得不行,给劳竹也换体面了。
换上了布衣的装束,劳竹变了样儿,看上去文质彬彬,有些羞涩,站在若离前面嘿嘿地傻笑。剩余的金子也用布包装严实了,藏在衣服里,也不会在氿国是非之地那么招摇。
打扮停当,将若离买的一大包衣物丢在马背上,两人骑马继续走。到此时,若离明显高兴了,也愿意和劳竹说话了,可见,钱,真是很容易收买女人的心。
劳竹也逐渐知道金子的价值,他想到卢猛,那家伙一次带走了十几袋的金子,想必都可以买下半个氿国大城了,他的一袋金子,怎么说也有劳竹身上十几倍的重量。
想到这里,劳竹就试问了一句:“嘿,我来氿国,找一个人,他叫熊烈,你知不知道这个人?”
因为巨英已经告诉他,卢猛肯定是找不到的,所以劳竹转念,试问一下熊烈。
不想,他的问话使得若离立刻拉住了缰绳,那匹马被突然收住缰绳,顿时发烈,大声嘶鸣,前腿高高举起,险些颠翻了马背上的两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