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跺了几下脚,却没能把忽然蹿到路中间来的黄狗吓起来跑开,反而更加缩成一后,我爸不禁笑了。
“嘿,你这狗咋回事~碰瓷,赖上了是吧?”说着又举起手,作势欲撵,结果黄狗却依然纹丝不动,叫得也更加可怜了,就像遭到了残酷的虐待一样。
看我爸没能将狗撵走,还说起了话,我顿时也来了几分兴致,下车一看,只见这只“劫道碰瓷”黄狗蜷缩在地上,充满戒备地看着我爸,发出可怜兮兮的声音,一个劲地把身体往回缩,似乎想尽量离我爸远一些。
发现又有人下车,黄狗顿时更加惊惧不安了,巴巴的看了我一眼后,夹着的尾巴轻轻摇了起来,有些像求饶的意思。
狗是农村最常见的土狗,没有任何奇特之处,看起来最多也就两个月大,浑身的草籽和灰尘,脏兮兮的,还有点瘦,不大像是从附近谁家跑出来的,也不像有妈妈带的样子,十有**是走丢了的流浪狗。
我不禁想起了,当初在店里待过一些天,“狗生”堪称传奇,和人类的魂魄在身体里共处过,最后被那个叫梁虏的人要走的黄狗。
一想起往事,爱心顿时就有些泛滥起来了,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狗头,让黄狗的恐惧减轻些许,稍微想了想后,干脆和我爸商量了起来。
“爸,要不它不愿走,干脆就把它带回家养?”
我爸愣了愣,反应过来后,开始有些犹豫。
这时见我们老不上车,两个爷爷和我妈也下车来了,见我有把黄狗带回家的意思,满爷爷沉吟了一下后,煞有其事地说:“猪来穷,狗来富,猫来扯孝布,你家今天刚刚买车,才出城就有狗主动上门来,这是好兆头,应该要捡回家去喂。”
这话一听,我爸我妈都不禁有些笑了起来。
在爷爷那辈人中,我满爷算得上是个知识分子,性格也比较开朗,能说会道,是典型的老顽童,所以他的话,大家历来都挺愿意听信。
在我们还很的时候,我家也养过狗,所以根本不存在嫌弃的情况,我爸之所以有些犹豫,主要就是因为才刚提到车,就险些碾死一条黄狗,心里觉得有些晦气。
有这种想法实属正常,因为常年开车讨生活的司机,都会比较忌讳这些。
此时经我满爷这么一解释,心里的疙瘩顿时也就解开了。
“既然满叔说了是好兆头,那就肯定是好事一件了,反正也早就想买只狗回去看家,只是一直都没抽出时间而已,有自己跑来的,自然再好不过。”
看我爸笑着同意,我当即也不再耽搁了,安抚了几下受到惊吓的黄狗,等它的戒意消减了些许后,就轻轻地抱起来回到车里,放在了脚边。
而发现我们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,经过了短暂的一会不安后,黄狗的胆子也渐渐开始大了起来,在脚垫上爬起坐好,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我,一会又看看其他人,两只眼睛黑汪汪的,折射着微光。
等回到家的时候,黄狗就已经开始和我混熟,敢亲近人了。
知道这家伙应该已经有些时间没吃过东西,进了家,就没顾得上别的事,而是先给它找了些吃的。好在土狗好养,不挑食,从早上的剩菜里挑了些肉,和些剩饭一起加热,拌好装到一只碗里放到它面前后,就摇着尾巴吃了起来。
没过一会,几个叔伯叔母就先后过来了,看过新车后,就聊天的聊天,帮忙的帮着我妈一起,开始准备晚饭菜。
说起来,这黄狗虽,但看起来还挺有灵性的,吃饱喝足后,就知道这地方以后将是它的家,而把它捡回来的我们都是主人了,很快就进入角色,尽起了看护家园的职责,跟着我屋里屋外地转悠了起来,每来一个人,就竖起耳朵神情戒备地看着对方,一直要等到我,或者我爷爷爸妈和对方说话后,才肯放松警惕,转而摇头晃脑的迎接。
准备妥当东西,我爸一个平时务农,闲时兼着当先生的朋友,和当时帮着看车的朋友一起到了,在车头前燃起香烛、挂上几个叔伯送的红布,用一只大公鸡扫过车后,两个村干部、腰伤已经养好的潘光龙,及几个经过潘光海夫妇的事,又在那边帮忙建了几天房子后,完全混熟起来的潘家人,也先后都抱着一大卷“大地红”到来了。随着炮竹声噼里啪啦的响起,马路上腾起硝烟,显得好不热闹。
下午五点,吴大师和一个面色白里透红,衣着光鲜的胖子驱着一辆比亚迪唐d到来,不仅带了鞭炮,还自带酒水,不用想,这胖子就是他的那位故交,也就是四儿子店的老板了。
一下车,胖子就笑容可掬的握着我双手,赔起了不是,说之前不知道我就是吴大师新认识的朋友,多有怠慢之处,希望我不要记在心上。寒暄一阵,进到家里见了我爸妈后,还不由分说地送上了一个红包。
胖子姓冯,据说和吴大师是从学时候就开始认识,多年来关系一直很好的铁哥们,不说还不知道,一说竟然在的县城里,也是一号人物,就连我爸他们好些个,都听过“冯石”的名头,只是都没能见到过真人而已,县里好些矿产和企业,都多多少少有他的股份,四儿子店,不过是一个平时用来和朋友喝茶的地方。
这么一尊“佛”,竟然会自降身份,主动来到我这农家院结交,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,如果不是因为潘光海的事,碰巧结识了吴大师,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种人。
两人过后,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李家寨和潘家院的人,最后开饭的时候,竟也有满满当当的五桌人,一直喧嚣到晚上近九点,酒酣耳热才相继离去。
吴大师和冯石最后离去,本来在饭桌上,大家都喝了酒,只有自称不胜酒力的吴大师喝得少一些,但再少也是酒,于是我就动了,干脆留他们一晚上,明天就醒了再走的念头,奈何两人怎么都不愿留,一个劲的让我不用担心,保证这点酒不会出事,也就只好作罢了。
约定好改天由我登门拜访致谢后,两人驱车离开。
接下来的几天,一切太平,什么都没有发生,所有事情都在预期的范围内。省城的老头子他们依然联系不上;潘家院对面大山林下面的山湾,我也在夜里带着“骊山正气图”,去了自从潘光海夫妇合葬后的第二次;萧清荷依然没能再次发现,那个疑似艳傀的怪魂踪迹,躲在黑暗里的那只手,依然还没有任何浮出来的迹象;自从将怪瓶交给潘昌宏后,我也依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,没有再见过老巫师。
由于要带我熟悉车,我爸把年前能推的事情,几乎都推掉了,但也没有一直在家里闲着,让我对车有了些初步了解,也坐到驾驶席上感受了几次后,没事就带着我在路上跑,讲解各方面的知识、传授经验,几天下来,也能在家门口这段路上慢悠悠的开几下过过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