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晋州记不清楚,当年的先生们,最终是如何处理无穷小量的问题,若是用现代知识去解释兴许会容易一些,可要用星术士们理解的知识去解决,他定然是做不到的。想到数月前醉酒,自己说的其实是曲线和极限的问题,因而他就着这方面道:“我当时考虑这个问题,其实是想要准确的计算土地问题,我认为曲线可以看作是一个个的点,那么一个曲线构成的图形,不管它怎么扭曲,最终都可以表达成无数个非常非常小的长方形,将它们的面积相加,得到的就是曲线的面积,如此只要控制分割的点的数量,就能决定曲线面积的精度……”
他说的就是微积分的萌芽阶段,姜璜早就过了这个研究阶段,但还是认真的听着,尽管其中的大部分,已经通过他人之口,有过了解。若非如此,姜璜也不能判断出程晋州的价值。
姜璜不打断,程晋州乐的在那里说。席无庸早前就将一些相关的资料给了他看,尽管没有细致的内容,但仅凭题目,程晋州就能判断出他们到了哪个阶段,又或者哪里绕了路——凡是理工科的研究生,本身的专业或许不怎么样,可数学中的微积分,绝对是门儿清的,全国统考和自主招生的区别,正在于此。
预定的30分钟,足足说了2个小时尚未结束。微积分的初级阶段,能说的东西太多,程晋州随便挑拣了曲线和极限处理两个方面的内容,就可以滔滔不绝的说下去,尤为难得的是姜璜也愿意听下去。
他们做的是盲人摸象的工作,能得出类似的答案,可毕竟不全面,如果能用2个小时,省却2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,有更多横向的了解,姜璜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浪费数个小时。
期间,席无庸送了一次热水,被赶了出去,邓著送了一次白板和鹅毛笔,仍然被驱逐,一直说到两个人肚子饿了,程晋州才口干舌燥的停了下来。他当年是给大一新生上过课的,越是简单的微积分知道的越多,用两三个小时讨论数学问题,其实说不出出多少来,然而仍将姜璜听的兴致勃勃。
毕竟,数学问题讨论起来繁琐麻烦,研究起来痛苦,一个等式的平衡,也许就能耗费某位先生几个月甚至数年时间,从头讲到尾,最多也就是几十分钟罢了。
姜璜来了兴致,干脆不理会午饭之类的事情,招人送进来两盒点心,作抱歉状问程晋州道:“我们继续?”
他点心都摆上了桌子,程晋州只得点点头,实际上,他心里也是乐意的。围绕微积分的小问题何其多,只要不涉及核心问题,他乐得卖弄一阵,卖好与姜璜。皇家御用星术士,身份比所谓的大理寺卿不知强上多少,就算是在朝廷的职衔序列中,也是标准的1级文官,送上些数理内容,也算不得什么,何况席无庸早就暗示,能在科举上帮助于他。
思考间,姜璜把国字脸彻底笑圆了,如同涂鸦喷漆时离墙面太近的毁容图,他手持着笔就在纸板上划道:“我们最近在研究的就是连续性问题了,曲线的连续又要影响到区间,这其中的关系你怎么看。”
一旦接近核心问题,程晋州就不做正面回答,绕着圈子道:“这方面我考虑不多,不过就曲线问题而言,间断点是主要的问题……”
这一谈,又是一个下午过去了,不仅邓著和席无庸等的心焦,还有其他配合姜璜工作的星术士,也难以进行下去。不过另一方面,他们对程晋州的好奇心也是直线上升。
不管怎么说,姜璜星术士是不会浪费时间在普通人身上的,不能刺刻星阵,又是一星术士,却能与姜璜星术士谈论整整一天,这样的人,他们绝对是没有见过的。
星术士们的工作室,更像是宽敞的无坐席的绘画室,白板随意的在里面摆放,星术士们三三两两的穿插期间,写满一张白板,就让自己的星术士学徒收起来,由于没有计算机的缘故,更有擅长计算的星术士,纯粹担当着解决数字问题的重任。
姜璜星术士的房间,即与外面的会客室想通,又与数个工作室相通。席无庸就时不时的看向这边的木门,心里不知想着什么。
良久,席无庸对默默看书的邓著叹了口气道:“说不定我们又要有个小师弟了。”
“那也要人家同意才好。”邓著眼皮都不抬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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