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在宫大禹的人生哲学中,从来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。在这乱世之中,要想得到别人没有的东西,你都必须经过自己的辛勤努力,甚至付出必要的代价。这付出有的是汗水与智慧,有的则是鲜血和生命。
自己既要帮助这些濒临死亡的孤儿乞丐,但也不能白白地施舍他们。
但宫大禹问心无愧的是,他们无论什么样的付出,都不是为他宫大禹一个人的名利前途。这些付出都是为了他们个人的发展成就,更多的是为了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与民族。
此时,一个大胆的孤儿计划在宫大禹心中慢慢成型。
这个计划或许有点极端残忍,没有人道,或许将来会遭人唾骂。但这比起那些天天在死亡线上挣扎,随时都可能饿死病死、被人打死的成千上万的孤儿乞丐,这应该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了。
至少,他们的所有付出都将为这个多灾多难的唐龙国作出自己的贡献,都将光耀千秋、名载史册。
处理完孤儿乞丐的事情,宫大禹来到了蓉锦市一条偏僻的后街巷子。
在一个冷清的茶园里,茶客不多。但在最里面一张桌子旁,却围着不少的围观者。
“啧啧,骆先生的这一手字,越是出神入化了啊!实在令人佩服!”
“下墨如有神,飘若浮云,矫若惊龙。真乃神笔也!”
“不愧是状元老爷的功底,简直是字字珠玑,入木三分。”
发出啧啧赞叹的围观者,多是些年纪老迈、身穿长袍、面相儒雅的饱学之士。
其余的茶客并没有去凑热闹,只是三五成群围成一堆,各自谈论着自己关心的事情。
宫大禹踱进茶园,扫视了一圈后,随乡入俗要了一杯盖碗茶。然后往竹椅上一趟,悠闲地坐下来,慢慢地品茶。他的眼光却不时向着那群围观的长衫老者那儿瞟去。
在离他不远处的几位茶客,正在摆谈那位在茶园里卖字为生的骆先生。
“光写一手好字有什么用?这个世道,有钱有枪有权才是硬道理。”
“这几个老家伙只贪图附庸风雅,可是有几个买得起骆先生的字画呢?”
“可怜这骆先生了,本来在燕京教授当得好好的。可惜性子太直,脾气太倔,结果落到这步卖字为生的地步。”
“连骆先生这样才高八斗、学富五车的人都天天为着生存犯愁,更别说其他人了。现在的唐龙国危险了啊!”
宫大禹边听着茶客们的闲聊,边静静注视着不远处被几个老者围着的那位骆先生。
大约半个小时后,那些只是看热闹的老者渐渐散去。
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衫、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,不慌不忙地收拾起桌子上的笔墨纸砚。
“骆先生,今天这么早就收摊啦?”茶房过来问道。
“时间也不早了,该回家了。”
那位骆先生极有风度地梳理了一下那一丝不乱的头发,淡淡地答道。
他的语气虽然很平静,但宫大禹却从他表面的气定神闲中听出了一股重重的失落和无奈。
骆先生从容地离开了茶园,沿着巷子三弯两拐,进入了一个简朴的小院。这个小院里,除了几株淡雅的花草外,几乎没有一样像样值钱的摆设。
刚刚进入小院,一位端庄的中年妇人赶紧端上了一杯茶。
“义普,今天辛苦啦!”妇人微笑着说道。
“唉,今天又百忙活了一天。一个铜板也没挣到。”
骆义普放下包袱,长长叹了一口气,很是歉疚地看着那妇人。
“这有什么呢?反正你也不愿做这卖字为生的营生,就权当做是体验生活吧。我那儿还有点钱,这几天的生活还能凑合过去。”
“薛益,只是太委屈你了!”
骆义普轻轻握住妇人的手,这双本应该白皙滑腻的小手已经满是裂纹和茧疤了。
“没事的。一切都会过去的。义普,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,是金子总要发光的!我相信你!”
“倩儿来信了吗?你该没告诉她我又失业的事情吧?”
“我当然不会。再苦不能苦孩子,还有一年,倩儿就毕业了。希望她能在英国找到一个好点的工作。如今的唐龙国,实在是……”
一提到远在英国求学的女儿穆小倩,薛益的眼睛里开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