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“不。只要倩儿愿意,我还是希望她能回国来发展。毕竟我们都是华族人,唐龙国是我们的祖国。尽管如今的唐龙国一片漆黑,但我们也永远不能抛弃自己的祖国。我坚信,我们唐龙国,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!”
骆义普的双眼里闪出一股刚毅的光芒,消瘦的脸庞上写满了执拗倔强。
“你呀!哎——还是那么天真!”
薛益深情地望了一眼腰杆挺直的丈夫,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。
“砰砰砰!”
忽然,小院外想起了轻轻的敲门声。
薛益一愣后,上前开了门,只见门口正站着一位身穿西服、举止文雅的青年男子。
“请问,这是骆义普教授的家吗?”那男子彬彬有礼地问道。
“是的。请问你……”
“我是来向骆义普教授求字的!”
“哦,里面请!里面请!”
见这个气势不凡的年轻人主动上门来求字,薛益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希望。她仿佛又看到了几斤大米白面。
“这位公子,不知你相写楹联还是匾额呢?”骆义普慢慢铺开纸张,缓缓问道。
“就写一副楹联吧!内容就写骆教授您门前这一副:上联‘百年大计,教育为本’,下联,‘一日为师,终生为友’。骆教授开个价吧。”年轻人很从容地说道。
听着年轻人的要求,骆义普一下子抬起了头。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少了一份矜持与冷漠,而多了一份好奇和惊喜。
“公子为什么独独要写骆某人的这幅楹联呢?”
“骆教授这十六个字虽然简单明了,言简意赅。但这种痴迷教育、无私奉献的精神却让晚生感动啊!”
骆义普微微一愣,然后大笔一挥。片刻间,一副龙飞凤舞的楹联就一蹴而就。
他面带微笑地欣赏了自己的作品后,轻松地拍掌道:“既然公子如此喜爱鄙人这幅楹联,这墨金,骆某人就不要了,权且当做见面礼吧。”
那青年男子忽然向着骆义普深深鞠了一躬,诚恳无比地说道:“骆教授,晚生宫大禹,一直敬佩先生为人,这次特地专门登门拜访!”
“呵呵呵,宫公子严重了,骆某人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失业之人。承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。”
骆义普眼中虽然惊喜,但表情仍然是冷冷的。
“不。骆教授之所以落到现在这样境地,不是骆教授的过,而是这偌大个唐龙国没有识才之人啊!晚生这次来是特地想请骆教授出山,帮助我兴办一所新新式大学的。”
“呃?你自己要办新式大学?有点意思啊?只是,你知道兴办一所大学意味着什么吗?”
骆义普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,只是这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和嘲讽。
“骆教授,实不相瞒。我这次来蓉锦市,主要就是想找一名德才兼备的有识之士做校长。”
宫大禹没有在意的骆义普的态度,认真地说道,“我在清远行署的新林县开办了几所学校,并且有意进一步扩大。而这其中的重点就是建立一所现代的高等学校。嗯,简单地说,就是效仿西方,筹备一所以实用学科为主的大学。”
“哦。宫公子果然真有兴学之意,我们倒可以好好谈谈!”
骆义普真诚地向宫大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他从这个初次谋面的年轻人身上,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埋藏多年的希望。
骆义普,一位唐龙国自己培养出来的教育家。二十多年来,一直梦想着在唐龙国兴办一所独立的、具有是世界领先水平的高等学府。
年轻时候,骆义普就是首都燕京大学的创办人之一。
可就在燕京大学蒸蒸日上时,因为办学理念的差异以及性格的原因,骆义普与其他同伴分道扬镳,愤然回到了老家新蜀省。
前几年,不甘心的骆义普又凭着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在新蜀省四处呼吁,广纳善款。在费尽心思、穷尽家产后,在教育落后的唐龙国西南部创办了新蜀大学。
可是一年前,由于新蜀省军政府无视爱国学生的合理要求,帮助外国资本家镇压学生的爱国行动。作为校长的骆义普愤然辞职,不愿再与当局合作。
两次殚精极虑、呕心沥血的努力,都只换来这样悲哀而无言的结局,让正当壮年的骆义普对毕生信仰的教育救国之路心灰意冷,黯然神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