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瑾虽然静静站在那里,只是眼光冰冷,浑身发射着不怒而威的压力。
李有财身不由己地辩解:“孙良找过我,让我给你使绊子,我没做,那孙良也不是什么好人,还有,你生意好,那是你本事大,我认赌服输,我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儿……”
“那,李东家,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,你要是真如自己说的,本份做人、凭良心做事,我一定不会让你的生意再这么清淡下去。”
李有财的眼皮忽然抬起来,惊喜地看了文瑾一眼,随即又耷拉下去:“你的饭菜好吃不贵,没有哪个人会放弃你那边,来我这里的,除非我降价,可萝卜白菜豆腐肉,都是实打实用钱买的,我也有成本啊。”
“我明白,我在想怎么帮你一把。”文瑾先给李有财下了个饵,临走,石启旺又诱惑了一句:“谁要是再想背后坑我们东家,先问问我这拳头答不答应,李掌柜你是个好的,不见得都是好人,你要肯帮我们东家,我们东家自然会回报回来。”
李有财连连答应。
孙良见钱家饭店改成先交钱,后吃饭,他的捣乱计划失败了,气得在家把文瑾骂了一顿。
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,孙良想让人在文瑾这边放火,可码头晚上是有民壮巡街的,柴禾必须藏在附近的人家才行,孙良想来想去,钱家饭店隔壁,是个杂货铺,正是李有财的产业,他最初就在在这里卖饭,生意好了,才买了个大店面,这边开了个小铺子给老婆打理。
孙良找上门来,保证不会让李有财有损失。
但李有财怎敢冒这样的危险?孙良什么人,要是他的话能相信,老母猪都会上树了。
但孙良可不是和他商量来的,而是通知,他说完,就让人把李有财看住了。
李有财面儿上强自镇定,心里却如火烧,还好老婆不明白他为何买那么多柴禾,派小儿子来问话,孙良给知情的伙计使眼色,让他想办法把话说给儿子。
李有财的老婆听完儿子的话,吓得面如土色,谁敢给邻居家放火呀,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?她不敢去男人那里对质,想了又想,让儿子去叫隔壁的人。
孙冬平还以为这边碍了隔壁什么事儿,这个时代的人,最是讲究和睦相邻,听到李家小孩子叫他过去,还很认真的走了一趟。
得来的消息,让他大惊失色,赶紧报给了文瑾。
这天晚上,没有月光,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,孙良的几个狗腿子,把柴禾堆在饭店门口,还泼了火油,刚拿出火媒点着,就听见有人叫喊了一声:“不好,走水了!”
从饭店冲出一大群人,一半儿去救火,一半儿扑过来,把几个坏蛋按翻在地。
再看那把火,两床湿被子一压,立刻便灭了,饭店的人出来,仔仔细细把余火扑灭,连柴禾都搬了进去。
孙良折腾了一番,等于给文瑾送了几百文的柴禾,还折损了三个人,什么用也没起到,正在家气得团团转呢,王大胡子来了。
“我听说昨晚有人在钱家饭店门口放火?”
“啊?谁这么胆大?”孙良假装不知。
王大胡子狞笑:“是有人胆大不要命了,今天县太爷升堂,已经把那三个各打二十大板,发配充军了。”
“今天早上就升堂?”孙良十分意外,他还派人去打捞了呢,以为花点钱,就可以解决问题。
“也不看看是谁开的饭店?哼,老虎嘴上拔毛呢,知县大人很生气。”
孙良再混,也是见不了光的,他们最怕的就是官府,闻言便知道是王大胡子专门来敲打他的,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,暂时按下一肚子怒火,寻找别的法子找文瑾。
李有财在家长吁短叹,文瑾派人过来接洽。
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,现在吃饭的人,常常背后要站个等座位的,还有客人为了座位打起来呢。文瑾想分流一部分,但哪有地方可用?冬天马上过去,这种火爆局面,也该结束了,她也没必要再开新店,她本来早就想到了李有财的地盘,烩菜馆的地方够大,并且也比较干净,刚好可用利用一把。
孙冬平替文瑾跑了这一趟,两人相对行礼,他才恭敬地问:“请问李掌柜,你这店子,一个月二十两银子,租不租?依然由你来管事,只是厨房得让出来,我们东家说,就租到年前,过了年,她要重新盖房子,你的烩菜就不受影响了。”
李有财大喜,他的生意,好的时候也不过是这个进项。
“李掌柜,我们东家说,给你的也不是死钱,想要多的,还得凭你本事去挣,她给你抽成,不够二十两,补够二十两,若是多了,则归你所有,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
还有这样的好事?李有财喜出望外,仔细地询问道:“你们东家有没有说怎么经营?”
“就是暂时租用你的店子,外面跑堂和管理,依然是你们自己人,只是厨房由我的人来做,一个月给你抽一成。”
李有财一听文瑾的口气这么大,准备一个月挣二百两银子,顿时目瞪口呆,心里艳羡不已,瞪着眼睛好一会儿不说话。
“李掌柜?”孙冬平感觉事儿成了,便低声提醒一句。
“啊?行,行!”李有财满口应是。
这边本来就是饭店,只需要略加收拾,再换个牌子就行,两家店中间不过三百米,那边的客人等座位等的心焦,一听是这边分出去的,立刻便过来了。
为了保持口味一致,这边反而留的是新学的徒弟,保山过来亲自操刀,来吃饭的老顾客,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,很快这边也人满为患。
李有财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生意,一张饭桌,能翻三遍台,而且,以前没什么生意的晚上,也是天天客满。
难怪人家口气大,人家有本事啊。
李有财本来打算偷师,没想到外面大堂会这么忙碌,忙得他一顿饭下来,腿都跑僵了,好容易坐下歇会儿,吃晚饭的客人就又来了,根本没时间去厨房。
他也没机会去厨房,保山看得牢着呢。孙良还在琢磨怎样使坏,转眼看到李有财和钱文瑾合作起来,便想到那次放火,肯定是被李有财泄密了,只是他被王大胡子盯得严,暂时没法做手脚。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