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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六章 文翰定亲(第1 / 2页)

“哎哟大叔,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,请得到才是面子大。”一句话把汪晗说得心花怒放。

“大叔进屋坐,我去叫婶子过来。”文瑾抬脚往村子那头走去。

汪陈氏听说男人已经答应了,便毫不客气地收拾了一个提篮,里面是她炸的麻叶、麻团等,和文瑾一起出了门。

村西头走来一驴车,在钱家门口停住了,下来两个女人,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,一个竟然是以前在林津镇的对门胡大娘。

“咦,你家还有这样的亲戚?”

文瑾也惊讶:“一个是街坊,另一个没见过。”她心里还暗暗嘀咕,怎么搞的,难不成又来了个冒认亲戚的?两人忍不住好奇,加快了脚步,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胡大娘的声音:“这位李嫂子,是我娘家的邻居,说是有好事来告诉你们。”

胡大娘喜欢沾小便宜,文瑾还在林津镇时,不怎么和她打交道。

“什么好事?”汪晗问道。

“哎哟喂,大大的好事,我们黄家集,有个人,就是你们这边的乡吏。”

“哦,黄乡吏啊,有什么事吗?”汪晗的脸色严肃了些。

“知道吗?黄乡吏的姑娘,那可是我们黄家集的第一号,又漂亮,还贤惠,一手好针线,绣的花儿落蜜蜂,绣的鸟儿展翅飞……”

这是说媒来了,一屋子的人都严肃起来,文翰却皱起眉头,他现在的眼界,如何能看得上那些目不识丁的村姑?正是满脑子幻想,希望将来相伴身边的人,能和他剪烛夜话,诗词唱和呢。

李媒婆吹了一通,见没人应声,只好停了下来,试探地询问:“黄乡吏是个明白人,他不图富贵,只看上你们家人气正,这样的好亲戚,你们可不要错过啊。”

钱先诚皱着眉头,念叨了一句:“就是,就是齐大非偶啊。”

李媒婆眉毛一扬:“黄乡吏也就一个小吏,你家儿子已经是秀才郎了,怎么能说是齐大非偶呢?应该是他们高攀才是。”

文瑾看了看二伯和文翰的神色,知道他们都不想结这门亲事,钱先诚只喜欢读书和种田的人家,文翰的心思,她也多少知道一些,便斟酌了一下,悄声给李媒婆道:“大婶,不是我要插言,实在是这个亲事结不得。你想啊,前几个月,我们拒绝了季县丞那边的亲事,若是应下黄乡吏的,那季县丞还不嫉恨?我们这不是结亲家,是在害人家呀。”

“这,这——”李媒婆愣了,她不知道这个普通农家,竟然还曾经拒绝了县丞的女儿,今天她来保媒,只不过是听黄乡吏老婆念叨了一句,并没有问过黄乡吏是什么意思,想必,女人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儿吧。

韦氏看出了李媒婆的犹豫,送客道:“李嫂子,我儿还要考科举,暂时不定亲事,还请你美言,千万别让黄乡吏那边不高兴了。他家闺女那么好,肯定也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的。”

“……”李媒婆白跑一趟,有些不高兴。

韦氏进屋拿了一把铜子,装进红纸袋,拿了出来。

李媒婆接了,掂了掂,眉开眼笑地带着胡大娘走了。

“哎呀钱嫂子,我可真眼红了,你家这半年,媒婆都踢断门槛了。”汪陈氏一脸的艳羡,她的大儿子也到了年龄,说亲的也不少,可和文翰这边比起来,那就没法说出口了,无非是一些庄稼小户,女孩子也没有李媒婆说的这么好。

文瑾帮二伯母解围道:“婶子你迷瞪了,媒婆的话要是能相信,母猪都会爬树了。”

“哈哈哈”屋里的人都大笑,汪陈氏也释然了。

石榴过来,问文瑾是不是要摆饭。

“摆,摆,吃饭了。”

一共只有七个人,也没必要分桌子。

石榴把擦得锃亮的铜火锅,放在桌子中间,倒上熬好的高汤,然后点燃了里面的炭火。文瑾和文翰,和石榴一起,把厨房备好的菜端了上来,摆了满满一桌子。

钱先诚和汪晗坐了上位,韦氏和汪陈氏挨着男人做,文瑾和文翰坐在他们旁边,石榴坐席底,她还有端茶送水,那个位置方便。

钱先诚邀请汪晗开吃,同时,自己先夹了一筷子羊肉片,在汤里涮了涮,见变了颜色,就放进面前的韭菜花芝麻酱里蘸了一下,这才进嘴。

石榴一脸担心地站在一旁,亟不可待地问了一句:“老爷,咸淡可合适?”

“合适,合适,石榴的手艺是越来越好啦。”

石榴虽然红了脸,却十分自豪。

汪晗和汪陈氏学着钱先诚的样子,也吃了一口,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,汪晗就笑着调侃老婆:“没见过你这么笨的,钱大嫂教你好几次都没学会,原来就这么简单。”

汪陈氏瞪了男人一眼:“我还不是老天爷捉来和你配对的?若是你聪明,我能笨了嘛。”

两人的话又是惹来一阵笑声,直到吃完饭,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。

文瑾和文翰对视了一眼,对汪晗和汪陈氏更多了些感激,他们拿自己做笑料,就是为了冲淡韦氏和钱先诚的不快,刚才那个媒人,勾起了这两人对过去一年的回忆,太多的挫折和不顺,尤其是钱先贵一家带来的冲击,让钱先诚和韦氏这一对十分重视亲情和面子的夫妻,心中创伤不小。

文瑾知道二伯父和二伯母对面子有多看重,钱先贵一家带来的伤害,想必对两人是极度难忍的,不然,那么重视亲情的钱先诚,竟然能毅然选择断绝关系这最狠的途径?

忘却伤痛,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,汪晗夫妇走了,小院里又笼罩着淡淡的忧虑,两位长辈,是为了家族,两个小辈,却在惦念朋友。

文瀚和沈隽在一起朝夕相处两年,他为朋友担忧的心情,怎比过文瑾的夜不成寐?

等文瑾意识到自己也没法快乐起来时,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,暗暗自责自己,还说不动心,为何如此放不下?沈隽都能不告而别,到现在也没有消息,自己何必这么念念不忘呢?她又觉得,沈隽就如那天上的流云,自己是地上的小草,永远都没法走到一起的。

正月里的人总是有点闲的过分,尤其是有了石榴帮忙,韦氏也偶尔做做饭,文瑾便显得更是安闲,这让她的思绪,总是没法安静下来,不停地在理智和理想之间拉锯。沈隽无疑是优秀的,尽管他极力掩饰,装出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模样,但依然掩不住他的灼灼光华,把文瑾认识的男孩子,全都比下去了。

追逐美好,是人类本能,文瑾不觉得自己对沈隽着迷有什么错,她只能理智地告诉自己,伤心失望一阵子,这件事情就会过去,然后,她慢慢等待,一定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,两人相濡以沫,养儿育女,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,这才是人生的真谛。

活了两世,文瑾也不是没有经过爱情,但这个东西实在太美好,太过纯洁,容不下任何的自私自利。它开放时,如那夏日之花,美丽的无以复加,但花无百日红,越是美好,曾经拥有的人,就越是失落,前世里,离婚的男男女女中,曾经爱得要死要活的不在少数,而好些靠相亲走到一起的夫妻,反而能长长久久走完一生。所以,没有爱情的婚姻,不见得就是悲剧。文瑾总是这么安慰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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