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采樾起床之后看见卿枳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巨石上,她和衣轻步过去。
“义父,”官采樾站在他身边,“每天都如此么?”
卿枳没有转头,仍然保持着他的姿势:“在这山林之中,每日能干的事又有多少?”
“义父打算这样一直下去么?”官采樾对此感到不理解,“您也不是特别年老,为何不干一番事业却要早早地隐于这山林里面?”
卿枳笑笑:“你们年轻人的思想就是这样,经历得少,摔得也少,所以雄心勃勃不管不顾,待你到了我这样年纪啊,思想又会是不一样的。”
官采樾绕到他的面前,义正辞严:“我可不会,生活得随心、自由便是我的追求了。”
卿枳打趣她:“丫头,这也只是追求。要洒脱就要没有羁绊,可很明显,你做不到。”
“是否如您一样归隐山林每日过着宁静的生活便可以摆脱许多羁绊?”官采樾低头。
卿枳摇摇头:“傻丫头,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生活在联系当中,不管多么超脱的人,也无法置身事外,何况老夫?我也并不是多么高尚超脱的人。其实,选择这样的方式生活,不过是想逃避这冷酷的现实和俗世罢了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官采樾不小心看见他的眼睛,里面竟是有无尽的悲哀和怅惘。
卿枳叹了口气:“都过去了,不提也罢。”
“嗯,”官采樾坐下,“采樾便不问了。不过义父您,要保持心态才好。”
“丫头,老夫这么久都过来了,还需要你提醒啊?”
官采樾嘿嘿一笑:“那倒也是。”
卿枳转过头,换了一个话题:“你呢?怎么样?对我那徒儿的事有什么反应?”
官采樾眼光闪动了一下,轻轻叹了口气:“他现在才想通啊,那就给他些苦头呗。其实就算是听到他亲口说了,也清楚了,估计我还是不敢面对他吧。嗯,不是不敢,而是无法。”
“真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把这件事弄得这么复杂。想让他刻骨铭心记住些什么吗?还是觉得这样简单地原谅或者放下,毫无防备地再次不管不顾对他好十分不甘心?”卿枳说得很直白,他实在是觉得两个人这样的状态有些堪忧。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官采樾摇摇头,“但是,你想过没有,还有一个柳依晗。”
“他不是说了对柳依晗的态度了吗?”卿枳不理解地看着她,“丫头,你不明白吗?”
官采樾又摇了摇头:“我并不是指这件事。”
“那是?”
“那晚我在庭外散步,便窥得柳依晗与一名身着夜行服的男子在一起,还听柳依晗说什么还回去,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之类的话。我不相信柳依晗是真心真意对梓璃的。他俩的成婚显得太过突兀。连王会突然宣布,我想是因为柳依晗的父亲柳庆涵吧。新婚之际我有去柳依晗的房中,亲口告诫。当时她看见我有些心虚,虽然掩饰得很好,但凭我也不是不能发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