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前梓璃一双剑眉已深深凝起,沉声道:“这毒,什么时候种下的?”
采樾已失了力气同他言语,只是睁着模糊的眼睛想要将他的表情看清楚,却怎么也看不清。
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,这回是真的破了皮。宋前梓璃拉过了她的手,狠狠地咬开了皮肤。采樾本已痛彻骨髓,再加上这皮肉之痛,使得她抵不住,嘶哑的尖叫冲破牙关震响了屋内的空气,撕心裂肺......
娇娇听见叫声,直想一脚踹了门冲进去看小姐的情况,无奈公子在里面,怎么也不敢贸然闯入,失了礼节,只好对着门流眼泪。包子也只能着急地围着娇娇转,忙给她擦眼泪。
宋前梓璃放开她的手,吐出一口幽黑的毒血。吮血减毒,这种方式他也能用?要知道这样做,吮血的那个人是极易中毒的啊。
官采樾身上轻松不少,心上却沉重了许多。
“为什么?”采樾已经可以开口说话,虽然困难,但还是轻松了些,“这样你很可能中毒。我只要今日一过便无事了,你又何必……?”
“我并不想欠你。”宋前梓璃的眼睛隐匿在昏黑的空气中,声音低沉,波澜不惊。
采樾已时糊涂,并不明白他欠了自己什么:“此话怎讲?”
“上次你用你的血为我解毒,这次我用你的血来减你的毒,我们也算扯平,不是么?”宋前梓璃的轮廓柔和了些,但这话却让采樾听着不舒服。
“若真是这样,那你大可不必。”采樾顿了顿,“你因我而中毒,我自然要救,只是我这毒,却不是因你。我救你时,就已扯平了。”
大抵是宋前梓璃也不甚爽快了,刚才柔和的轮廓也变得僵硬起来,她不明白,为什么他每次想对这个女人温柔,都会被搞砸?是她不懂,还是自己不懂?
沉默了良久,听得他轻叹一声:“你我何必如此生疏?”
“至亲至疏夫妻。”官采樾闻言轻笑,“何况还是我俩这种情况。”
他宋前梓璃饶是再怎么迟钝,也听得出这种话里浓重的愁味。她也并没有什么错啊,原想嫁个好夫婿,却不料嫁了自己这样一个不会对人好的人。且她从嫁入王府,一件对自己不利的事也未做过,自己却又偏偏对她起疑。自己,是不是真的对她太过生疏了?她毕竟,是会陪伴自己一生的女人。
心情像秋蚕裹茧一般的沉闷,他努力地调试好自己的情绪和语气,对这个女人,他总是无可奈何:“那么,夫人是怨我对你不够好了?”
床榻上的人儿却不给答复。空气中连她的气息都快寻不着。宋前梓璃心下一沉,一种不好的预感掠过脑海。
急急探身过去,她的手比先前还冰凉,身子也和手一样,冰凉得让他心疼。刚把她挪动一下,她的唇间便迸出一字:“热......”
“这么凉还说热。”宋前梓璃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,脱掉锦靴,上床搂着她,希望她能暖和些,转头对门外的两个人道:“包子,吩咐下去,今日世子繁忙,不理事务,不见门客,午时差人送碗清粥。退下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