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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 陷阱与死心(第2 / 2页)

“黄公说我,盗黄恢公的《春秋二十八义》又说我偷黄府的算盘、珠算口诀……”张越步步紧逼着:“再三催问,黄公却拿不出证据……”

他转身,看着满场的士子,微笑着道:“这都是诸君所共睹的事情,还请君等为在下作证!”

陈越兄弟立刻就高声道:“我等愿给张君作证!确实如此!”

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。

数百士子的声音,熙熙攘攘,汇聚在一起,却如雷霆一般。

公孙柔的忍耐,几乎达到了极限。

“江寄!!!”他开始怀疑,自己被人阴了。

他回忆起过去数日发生的种种。

先是自己被父亲训了一顿后,被赶出门,赶来南陵要给这个寒门士子请罪、认错。

结果,刚出长安城门,就遇上了江寄。

江寄给他出了利用和胁迫南陵县官吏,拖延派员来甲亭的计策。

打的就是,让这个张子重在面圣之际出丑,然后恶了天子,被驱逐、冷落的主意。

然后,江寄又在昨日,自己焦躁不安的时候,顺势将黄冉推了出来。

又出了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。

但,现在回过头来,仔细审视一番。

公孙柔却是冷汗直冒。

这江寄素来与他不是一路人,两人之前也没有什么交情,甚至可以说有些敌对之势。

毕竟,江寄的叔父江充,是太子据最痛恨的人!

但,他却忽然冒出来,热忱无比的给自己出谋划策,制定了一个个看似完美的方案。

本来,他也有所怀疑。

但后来,得知了这江寄也与张子重有仇,才放下了防备。

然而,现在,他却放了自己鸽子。

“江寄汝安敢欺我?”公孙柔阴沉着脸,就要下令离开。

大不了,想个办法,把事情和责任都推销到黄冉、王大以及那个秦二官身上。

自己充其量,也就丢点面子。

最多,被老爹抽一顿,再被祖父勒令离开长安,去葛绎县里避居几年。

等过了这个风声,自己还能再回长安。

有太子、皇后遮掩、庇护,这点事情,还伤不到他。

等他回京,必定会想办法,向江寄要个说法的。

就在这时,忽然,阵阵马蹄声,从村亭外响起。

十几名身着皂衣,腰系长剑的官吏,策马而来。

当头一人,高举着一枚铜绶,大声说道:“本官长水乡游徼冯珂,因接到举报,有人在甲亭聚众饮酒,特此来查!”

“士民皆当服从本官的谕令,仔细供述是否曾私自聚众饮酒、是否曾偷匿酒类……”

张越抬起头,看向那个官吏,与他的眼神正好对上。

抓私自聚众饮酒,在汉室地方就类似后世的地方派出所,经常突击抓嫖抓赌是一个性质。

属于地方上的一种创收手段。

地方乡亭的游徼、亭长,没得钱花了,就去抓一抓,敲点罚金。

只是……

自儒家兴起以来,士子们聚集,官府素来不管。

文人嘛,凑在一起不喝酒、风流,难道还指望他们忧国忧民不成?

而自己于甲亭讲义,整个南陵县都知道了。

这游徼冯珂,却忽然打着‘检查私自聚众饮酒’的名义来这里。

他想干什么?

张越忽然笑了起来,盯着公孙柔。

正面刚不过,就玩阴的,上公权力?

这纨绔子的智商,超出自己的想象啊!

竹棚之内,刘进忽地站起身来,凝视着这些风风火火赶来的官吏。

他将拳头紧紧的握着,看着公孙柔的眼神,充满了失望、绝望。

“孤的亲戚,就是这样的亲戚?”刘进忽然想要放声大笑。

老师们说的骨肉之盟,就是这样的骨肉之盟吗?

先是栽赃陷害,指鹿为马,狭权势以压人。

现在又开始动用公权力,用官府来弹压。

这样的亲戚,算什么骨肉之盟?

“吾不用也!”刘进的心一片死灰,他低声呢喃,说出了这句他的曾祖父孝景皇帝的名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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