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现在,他做了我的替死鬼,再也无法完成自己的梦想。
我跪在冻得**的土地上,冷风不断吹过我的身体和脸颊。我痛哭、我流泪、我大叫、我嘶嚎,我的双手深深插进土里。
过了很久很久,我才站起来,拿铲子往里面填土。冰冷的泥土渐渐覆盖在彭子的身上,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淹没了。最后,泥土被填平了,这甚至不能算个坟包,就是随便刨坑一埋,仿佛彭子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。
我从车上拿了瓶二锅头,这是彭子生前最喜欢喝的酒,也是我在来的路上专门买的。我拧开盖子,往土地上浇了半瓶,剩下半瓶咕噜噜给自己灌了。
最后,我把瓶子插在土里,说兄弟,放心,我会给你报仇的……
很晚很晚,我才回到深情酒。
狂豹的尸体已经找回来了,并且找入殓师好好收拾了一番,穿上了好看的衣服,放进了精美的棺材。
灵堂搭在殡仪馆里,我带着一帮兄弟彻夜守灵。狂豹在罗城呆了很多年,道上的朋友也有不少,所以不断有人前来祭奠,顺便见见我这个新上任的老大。
狂豹没有孩子,但是有老婆,他老婆很年轻,才刚满二十岁,而且很漂亮。不过让人不舒服的是,她来守灵竟然还化了淡妆,而且感觉她也不是特别伤心。即便如此,我们还是恭恭敬敬地叫她嫂子,所有宾客上过的礼单也全部让她过目。
某天晚上,我在殡仪馆某房间正睡得香,感觉似乎有人爬上了我的身体。睁眼一看,狂豹的老婆正媚眼如丝地看着我,手也伸到了我的衣服里面摸索。虽然我和狂豹也没什么感情,但是看到这幕还是气得不轻,直接一脚就把她踹下了床,然后高喊:“给老子滚!”
显然,这女的是看狂豹死了,所以又想勾我,继续做大哥的女人。按理来说,这种事也挺正常的,好多大哥死后,不光地盘被人接手,老婆也会一起过去,在道上也是潜规则了。如果这个女人过段时间再来找我,我或许会礼貌地拒绝她,可狂豹的尸体还在外面摆着,称得上是尸骨未寒,她竟然就干出这种事来,真是让我恶心透了。
狂豹火化的那天,我们先扶着他的灵柩在街上走了一圈,最后绕到殡仪馆里,举行最后的仪式。我抚摸着狂豹的棺材,心里还想:你在死前,到底和八爪鱼是怎么说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