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关键就在这看病上……”陈掌柜见墨白还懵懂未知,便将楚老爷的事再说了一遍,最后还有些愤愤道:“老夫原本以为是误会了那吴掌柜,还亲自向其当众摆酒,赔礼道歉。却不想这老儿眼见老弟你被这楚家请走,明摆着便要一脚踏入了祸事之中,竟连丝毫提点都没有,就冷眼看着,当真就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“原来老哥要说的是这件事啊!”墨白一直静心听完,目光不时在陈掌柜脸上打量,见其这一片关怀倒真不似作伪,才轻声点头开口道。
“嗯?”陈掌柜一愣,看墨白依然如此平静:“白老弟,你这是……原本便知道的?”
“倒也不是,在下初来乍道,之前并未听说过此事,只是看完病回来的路上,才听楚小姐说起过这些情况。”墨白微微摇头,轻声笑道。
陈掌柜一听,眉头又当即皱了起来,又道:“老弟,那不知你可曾真的接了这桩事!”
“已经为楚老爷断脉开方!”墨白点点头。
“嗨!”陈掌柜一拍手掌,嘴角连连翕动几下,凝眉长叹。
“老哥,不必担心,楚老爷的病情,在下倒是有些信心的,想必不会惹得什么大乱子,倒是多谢陈老哥的提点!”墨白见他如此,依然平静,微笑道。
“这,老弟啊……”陈掌柜苦笑摇头,见他如此信心,倒是不知道说啥好。
整个杏林都束手无策的病,你又如何能行?
眼神里几经闪烁,陈掌柜一把站起身来,目光郑重的看向墨白道:“老弟,不是我危言耸听,实在是这楚家不好惹,若是当真不讲道理,说危及老弟性命都不无可能啊。这样,我这便陪你到楚家登门道歉,无论如何都得辞了这桩差事。”
“嗯?”墨白此刻当真是心中一惊,绝对没想到这陈掌柜居然如此仗义。
“此事宜早不宜迟,若当真楚老爷吃了你的方药,那老弟你便怎样也脱不了关系了,咱们现在便去,好好赔礼一番,楚家即便不看老夫,想必看在老夫上头东家的面子上,也不至于过于为难老弟。”陈掌柜脸色沉着,声音低沉道。
“陈老哥,在下初来乍道,能得陈掌柜如此照应,长青……铭记于心!”墨白站起身来,对其郑重拱手,脸色正经诚挚道。
“老弟何须说这些,难道老夫还要向那吴老儿一样,就冷眼看着,不闻不问不成么?”陈掌柜也站起身来,摆摆手,随即便道:“耽误不得,咱们这便走!”
“陈老哥,稍安勿躁!”墨白却一抬手,沉声道。
“嗯?”陈掌柜望向他。
“陈老哥先坐,勿要着急,在下自从楚小姐口中得知这些因果之后,自是心中有数的。”墨白淡声道。
“这,老弟,你!”陈掌柜见其依然如此平静,没有丝毫惊慌之态,不由心中不解。
“老哥请坐!”墨白微微一笑,提起茶壶,又为他斟了杯茶:“您且听我慢慢道来。”
陈掌柜见他的确是不急不躁,只得又坐下来。
“老哥,您说的我都知道,但若是我当真治好了楚老爷,楚老爷又何必找我麻烦?”墨白抬眸眼神不含丝毫闪烁的看着陈掌柜,微微笑道。
“嗯?”陈掌柜张着嘴,望着墨白,好半响才摇头苦笑了一下:“老弟啊,我并非不相信你的本事,只是这楚老爷,当真是令整个明珠多少圣手都束手无策的啊,你可知,就连你要寻的那朱医师,也对楚老爷无计可施啊!”
墨白脸色不变,轻轻点头道:“我自是知道的,陈老哥,您的好意我心领了。不过身为医者,既然已经接了楚老爷的病,那便没有退缩的道理。而且,陈老哥也知道,我如今的确落魄,自身所需汤药费实在过巨,在这济世医馆对门摆摊,若不接楚老爷这等棘手的病人,我又上哪里去接生意?”
“老弟,若是当真短缺,老哥这里……”陈掌柜当即脸色一肃。
“老哥不必如此,即便老哥肯倾尽家财帮忙,我也舔着脸受了,那也只怕是杯水车薪而已。”墨白轻轻摇头苦笑,又道:“老哥放心,您的好意我自是了然于心的,此事之麻烦,我也清楚,若无半点把握,也不可能自招灾祸!”
陈掌柜最终劝不了墨白,见他如此信心,只得苦笑着出了门,不过临出门前却是道:“既然如此,那明日老夫便再去东家那儿跑一趟,将老弟你那副字要回来换上,若是东家明日能够亲自来一趟的话,到时必然会见你一面,若你能和东家投缘……”
陈掌柜走了,墨白独自坐在房中,心中感叹,他倒真没想到这陈掌柜居然是个可交之人。
“东家?”墨白嘴里默默念叨陈掌柜口中的东家,眼中微闪,很明显,这人身份恐怕比之楚老爷要更贵,否则陈掌柜岂敢有此信心?
不过心头只是一晃,便自收敛,暂时不想这么多,待三日后,楚老爷下了地,便是该和朱医师交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