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说呢?”武浩博沉吟了一下,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:“我们乔司长是技术干部出身,毕业于青华大学水利工程系,对水利工程建设有很独到的见解……”
听到这里,包飞扬心中就咯噔一下。如果武浩博说乔备战对水利工程建设造诣很深,这还不用担心什么。可是现在却说乔备战对水利工程建设有很独到的见解,那岂不是暗示乔备战的想法很独特,不可按照一般思维去推测?这下事情可就棘手了!
包飞扬能够想到这一点,钟严明这个大市长自然更能够想到这一些,双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。
“武处,”商山峦又给武处长递了一根烟,问道:“不知道你们乔司长平时有些什么业余爱好?”
包飞扬知道商山峦这个问话是什么意思,他即使上一世没有干过公务员,但是作为粤海市著名陶瓷企业的大老板,和政府官员打交道的次数能少吗?纵使他当时是亿万富翁,很多东西也必须打通关节才能够去做。所以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,如何跑关系可是一门大学问,这里面的水深着呢!
一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,以为只要大把大把地送钱,就可以摆平一切,其实大谬。跑关系的关键,最主要的是要看对方洗好什么。假如对方爱好名声,说不定送一面锦旗,在报纸上发两篇软文,甚至是买通一个记者专门写一篇洋洋洒洒的长篇报告文学,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问题。倘若你这个时候还硬要凑上去塞钱,那可是牛头不对马嘴,本来能办成的事情也必定给搞砸了。
所以,商山峦这时候的问话很关键,搞明白乔备战的业余爱好才好有针对性的去跑。
不过呢,这话题商山峦问出来比包飞扬问出来合适,他和武浩博是纯粹的兄弟情分,如果让他去问这个话题,就显得俗了一点,也可能会降低武浩博心目中对他的印象。从这一点上来说,商山峦确实很善解人意,把包飞扬不方便问的话问了出来。
武浩博也知道商山峦问话里的意思,笑了一笑,说道:“我们乔司长也没有啥特别爱好,就是早上打个太极拳,周六周日出去钓个鱼什么的。”
商山峦想了一想,觉得在乔备战的业余爱好上没有什么牌可打,遂又问道:“听说你们乔司长还不到五十岁?”
“是啊!”武浩博点了点头,“乔司长属虎的,今年才四十二岁,正年富力强呢!”
商山峦和钟严明碰了一个眼神。
乔备战四十二岁就在国家计委干上了实权副司长,前途可谓一片光明。如果运气好的话,甚至在三五年内爬上正厅级也不是什么难事。能够在五十岁之前上了正厅的位置,那么省部级职务距离乔备战也就不远了,即使他运气再差,在退休之前也能过一把副省部级领导的瘾。官场之上向来有年龄是个宝的说法,乔备战如此年轻,即使是熬资历,也能够按部就班地熬到他坐庄的一天啊!
怪不得乔备战守着农业司实权副司长这么一个超级肥差,却不吃不拿不占。本来还以为他是假装清廉,做个样子给别人看,现在看来,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。只要不是傻瓜,谁也不会为眼前一点利益而把自己的大好政治前途给搭上。
“钟市长,也不用过分担心。”武浩博知道钟严明忧虑的是什么,可是这件事情上,他能帮的忙就全帮了,剩下的事情确实不是他所能够掌控的,按照乔备战那个脾气,真的是什么结果都可能发生,所以这个时候武浩博只能拿话来宽慰钟严明,“终审名额有二十二个,通过初审的只有二十七家,二十七家中选二十二个,所以你们天源市还有很大的几率通过乔司长这一关的。”
钟严明当然听出武浩博这是在说宽慰话。如果换其他一个人来主管项目的终审,钟严明心中还有个谱,可是换乔备战这个对水利工程有很“独特见解”的副司长来把这个关,钟严明心中就有些打鼓了。虽然二十七个项目中指刷下五个项目, 看着被刷下来的概率不大,可是万一天源市太峰山旱区小微水工程被乔备战独特上呢?如果是天源市这个项目资格不够,被刷下来,钟严明还不觉得冤枉,可是因为主管领导的“独特眼光”被干掉,这怎么能够让钟严明甘心呢?
所以,还是要想办法考虑去怎么解决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