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这么凝视着这块不起眼的布片,就这么看着,看着。
看得眉毛和嘴唇微微颤抖,看得眼中的情绪满溢出来。
像是在愤怒。
像是在哀叹。
像是在悼念。
像是在喜悦。
像是在悲伤。
像是在怜爱。
“你说,我是不是很傻?”
“明明处在一个异常的世界,却总是在坚持常人的伦理。明明知道站在魔术师的角度上一点错误都没有,却还是觉得心理很难受。”
“常人有常人的伦理,魔术师也有魔术师的,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冲突,我却哪一边都不想放弃……既做不到Lord巴鲁叶雷塔那样为了魔术连最看好的弟子都可以舍弃,也做不到慎二单纯地把魔术视为守护家人的工具,所以我才会一直这样不上不下,一直是一个半吊子。”
“我一定让你失望了吧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弱,几近呢喃,微不可闻。
“……如果能笑着来对我说,你这个不成熟的家伙,好像也不错啊。”
被手中的布片夺去了全部精神的韦伯并没有发现,内室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,披着斗篷的少女站在门边,瞪圆了灰绿色的眼睛。
少女捂住嘴,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。
只有这个时间,绝对不能打扰,她有这样的感觉。
娇小的身体靠着墙慢慢滑倒在地上,手一直没有离开嘴边。
唯有心脏咚咚咚乱跳,吵个不停。
她知道自己看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。就好像不小心看到了某个人的宝物——不对,是可以与那个人的心脏相匹敌的,一个人的人生本身。
那是第四次圣杯战争时,自己的师父使用过的圣遗物,也是他希望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理由。
“……啊啊。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少女呼出一口气。
“——我想要让他们相见。”
她发自内心地这样想道。
这是离开家乡,来到伦敦以后,拥有的第一个“愿望”。
以“自己”的意识。